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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斐彦本身武艺十分粗浅,忽被弹出,在空中也不及调整身子,重重摔在地上。便在此时,第三个黑影飞扑过来!
黑影速度奇迅,快若流星,黑袍猎猎作响,大大的兜帽鼓足了风,露出脸来。虽只是一闪而过,但郭裕飞却瞧得真切,那张脸并非木偶,却是委托自己来山庄的刘斐青!
原来,自郭沈二人进入山庄时,刘斐青便一直悄悄尾随,他极为小心,一路上悄无声息。待郭裕飞沈墨砚突破层层机关到达最后一间大屋,与他师弟刘斐彦厮杀之际,他在纱帐之后,开始布置机关。目的就是要置师弟刘斐彦于死地!
此番前来,他带来两只分离式木偶,还有发射支架,以及提供动力的续能符箓。组装完毕,他立马射出两只精心打造的黑袍木偶。
他曾经凭借木偶大军与师弟针锋相对,也打到了最后这间大屋里,但师弟躲在了那巨型木偶之中,厚重的晶石壁垒根本不惧刀剑,也不怕冰火雷电,犹如立于不败之地,他只得铩羽而归。
思量许久之后,终于造出了这一对上下半身可以分离的黑袍木偶,手持巨锤,前后夹击,果然震碎了水晶壁,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师弟刘斐彦居然还有逃生机关。
他杀人之心迫切,亟不可待亲自登上发射架,冲杀出来。
手中长剑挺刺而出,直至刘斐彦心窝,刘斐青仰面倒在地上,双目圆睁,却根本没有逃跑时间。
噗嗤!
长剑穿胸而过,刘斐彦吐出一口鲜血。
三木偶轮番袭出,晶石破碎,刘斐青弹身而出后又遭刺,这重重情况只在三两瞬间就发生了,郭沈二人根本来不动作。
“哈哈哈!”刘斐青哈哈大笑,但紧跟着却戛然而止,原来,刘斐彦胸口突然射出一只菱镖,也刺穿了刘斐青心脏。显然刘斐彦贴身还藏着暗器机关,用白袍盖住,他临死之际触动了机关,发射菱镖。
“你……你……”刘斐青双目圆睁,未能说出更多便即气绝。
沈墨砚这时候才感到郭裕飞身旁,将他放在臂弯里,见他胸口伤势如此严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相公,疼吗?”
郭裕飞略一点头:“疼是疼,但好在死不了。”
“相公,要不你死了吧?”她说这话自然是想让郭裕飞借替死符金蝉脱壳,免遭皮肉之苦,但郭裕飞却不愿意,这几年间,郭裕飞是攒下了不少符箓,但替死符却不多,原因是替死符每制作一张,其灵环重新构筑的时间便会延长,且一次长过一次。现如今灵环从无到有得等上近四个月。
“算了算了,我感觉……我还能抢救一下。”
“好……”沈墨砚忙取出一只瓷瓶,倒出昔日有李青凡所赠的赤心灵丹给郭裕飞服下,这丹药虽然无法使伤口愈合,但能恢复体力灵气。
郭裕飞吃下之后,顿觉腹部温热,有了力气,赶忙盘坐调息,沈墨砚从已死的刘斐青身上撕下好大一块衣料,为郭裕飞裹好伤口。
郭裕飞一番调息,暂且止住伤口流血,可他跟沈墨砚均不会什么医疗法术,这伤还得请别人来看了。
“唔……”郭裕飞吐出一口浊气,试着站起起来,动作尽量缓慢,以防伤口开裂。
此时刘斐彦尚未气绝,躺在地上双目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们兄弟俩到底是怎么回事?”郭裕飞开了口询问。
刘斐彦叹息一声,说道:“怎么回事?还不是都想将师父留下来的这些宝贝据为己有吗?我不是好人,他也不是!”
“你师父遗命到底是怎样的?”
刘斐彦惨淡一笑:“我师父是偶然风寒,发了急症过时,根本都没留下什么医嘱,我跟师兄都是信口雌黄,为了就是抢夺这些控制木偶的丝线罢了。唉……可惜啊,倒头来都是一场空,一场空罢了……如今我好后悔,我死了之后有何颜面去见师父。”
郭裕飞不忍见死不救,取出一张续命符,说道:“贴上此符,能暂且不保住性命。”
刘斐彦吃惊地看着郭裕飞:“你……你为何要救我?”
“我这人心软,你只是一时利益熏心,也非大奸大恶之徒,我自然不忍心看着你死去了。”
刘斐彦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接过续命符又说:“此符能既然有保命奇效,想必来之不易吧?”
“或许天下间只有我有,你碰上了也算运气。”
“可只是拖着不死,又有何用?半死不活,岂不更加痛苦?”
郭裕飞是真心想救他一命,但是他伤重已久,就算这时候贴了替死符,待符箓发挥效力后也只能将与他此时重伤濒死之际的身体所叫唤,并无太大用处,所以眼下只能先用续命符保住性命,再另寻良医救治。
不过,郭沈二人也有任务在身,就算有心救助,但也不可能不能带着他这样一个病恹恹的人四处求医问诊,如果刘斐彦自己不想办法,就确实只能凭着续命符半死不活了。
刘斐彦见郭裕飞沉默,知道自己所猜不错,长叹一声,说道:“我在这世上认识的只有师父跟师兄,如今他们已死,剩下陪着我的便只有这些木偶了,这些木偶虽然能够战斗,却不能照顾人……大丈夫死就死了,半死不活又有什么意思,阁下好意,刘某心领了,宝符奉还。”说着将符箓双手奉上。
郭裕飞说:“活着总是个希望,你控制木偶的技艺那么高明,说不定能创制出会照顾人,可以带着你前去寻访名医的木偶也未尝可知啊?”
说到这里,刘斐彦摆了摆手:“不中用了……人想做成一件事,要勤奋,更要天赋,我已经在这里苦研许久,其实也只能做些修修补补的小事。我虽有毅力,却没有我师父那种天赋……做不成大事了……”他说道这里嘴唇发白,萎靡不振,一副奄奄一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