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嘛!”韩学轩点了点头,目光没有刚才那般柔和了,夹杂了一些不友好的东西子在里面。
“是啊,那天我还听说这茶庄被税务局的查了,说是□□还是啥的有问题,好像是要罚款吧!记不清,我这人啊,喝喝茶,聊聊天,会会朋友,走马斗狗的还行,你要说正经的国事家事天下事,我周铭是狗屁不是!”
坐在我身边一直沉默的谨突然笑了,拿起咖啡抿了一口。
“呦,你看,杜主任都笑话我了!跟你们正经学文学的人相比啊,我周铭也就是个附庸风雅。也是,从小就在部队里,看的都是脑袋上拍砖,韩学长看过吗?部队大练兵,那么大的一个砖拍脑袋上那会是什么滋味啊,哎!人民子弟兵不容易啊!”我拿起茶壶,没用杯子,仰起脸,把茶倒进嘴里。
“周学妹,你说话能直接点吗?”韩学轩被我的拐弯抹角弄的有些生气。看到他生气了,我反而有些高兴。谈判的时候,一旦一方动气,必定方寸大乱,言多必失。
“呦,你看,韩学长不高兴了!其实韩扬这事,是杜主任不对!”我转过头看了看谨,板着脸说,“这儿子当初是协议好的,你不要!现在又想要,本来就不对嘛!”
谨看了看我,皱了皱眉,又想了想,会意,瞪了我一眼。
转过头看着韩学轩,这家伙现在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所以嘛,这韩扬是死是活应该交给警察处理啊,你说杜主任是个老师,又不是警察,这样私底下交涉本来就不对嘛!所以我说,反正韩扬的验伤报告已经在手里了,就直接报案算了,是起诉啊还是怎么警察怎么调查啊,这都不是咱们的事,何苦多此一举呢?你说是吧,韩学长!”
韩学轩被我这迂回战术说怒了,死死的握着手里的杯子。
“再说,韩学长也不差这一个儿子,人家不是俩儿子吗?人家不怕!”
“啪!”韩学轩把杯子在桌上使劲的顿了一下,瞪着我。
“呦,我说错了?哎,你看我,从小我爸就说我这张嘴讨人嫌,你看,又把韩学长惹生气了。要不这样,韩学长,我这有个茶壶,你拿着!”我把手里的茶壶放在韩学轩面前,然后把身子往前探了探。“我脑袋也在这,您别光摔盘子砸碗的,那是泼妇干的事,您要是男人,您砸我,来,往脑袋上砸,砸出响来,砸出血了,我周铭给您叫好!”
“铭儿!”谨有些怕了,拉了我一下。看谨的反应,这韩学轩也是有打架前科的主。今天这一下,他要是敢砸,他死定了。他要是不砸,他也没气场了。
“来吧,韩学长,别客气!我小时候练过拍砖,不过很多年没碰了,您试试我这头还硬不硬?”
“你!”韩学轩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我。
“砸吧,你他妈砸啊!”我突然吼了一声,把韩学轩和谨都吓了一跳。
坐直身子,我笑了。
“韩学长啊,你他妈还真是个男人。你老婆虐待你儿子,你不管。店里有事,你不出头。我周铭那一脚,你也不来报仇。现在给你机会了,脑袋伸过去你也不砸。你真男人,你就会夜黑风高的时候吓唬你前妻,在公共场所摔东西吓唬人。你是男人吗?你就是个会缩头的王八!”
韩学轩的吹胡子瞪眼我没理会,转头看了看谨,刚才的一下把谨吓得不轻。突然有点后悔,刚才就不应该让谨坐着,应该让她先走。可是,她不在,有很多事会更说不清楚。
“韩学长,我想问问你,你心是肉长的吗?”把茶壶掂在手里,韩学轩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他不敢砸我,但他知道,我敢砸他。
“我身边坐的,是你前妻。你年轻过吧,恋爱过吧,恋爱的时候美好吧!师大的校园多美啊,绿茵球场,四周一层一层的看台。那小路,湖,湖心亭,我想,我去过的地方,你也都去过吧!人一生最美的就是在最好的年龄能遇到一个自己最爱的人。大学里,没有生活压力,没有尔虞我诈,诗词歌赋,山盟海誓。韩学长看起来仪表堂堂,这段年华一定没虚度。”
说完,我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段话是在让韩学轩良心不安,还是我在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