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人,草民祖籍湖广,以贩卖布匹为业!”
“你今日上堂,有何话说?”
“禀大人,草民一个月前在湖广境内看见一个女子,被人胁迫,怀疑那就是秦姑娘的母亲苏玉珍。请大人派人详察!”
刘知府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问:“你所说这个女人,可知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禀大人,草民全不知晓!草民只是无意中瞥了她一眼。那日,草民意欲在一家客栈歇息,正在车上整理货物时,却见另一辆马车驶过来,停在我面前,从车上跳下来两个汉子,其中一个守在马车旁,另一个进了客栈……”
“两个汉子?”刘知府低声嘀咕了一句。
“这时突然刮起一阵大风,把对面马车的帘子吹得飞扬起来。我抬头一看,只见车里坐着两个女人,一个像乡下的村妇,另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穿金戴银,象个有钱的贵妇。当她看到我时,张嘴似要呼救,但是嘴巴立即被旁边那个村妇捂住了。就在这时风停了,帘子又落了下来,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刘知府问道:“那你如何断定此人就是苏玉珍?”
“这是因为,草民今天早上看到了她的画像……”
冯赞所见到的画像,正是贴在菜市场门口的那张悬赏布告。它是赵宽用来引秦月上钩的诱饵,但事后赵宽并没有派人撕掉。连日风吹雨打,它终于掉了下来,被路过的冯赞捡到了。
“这个女人,我好像在哪见过!”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恰巧秦月也经过那里,听到这句话,急忙拉着他上衙门来了。
刘知府弄清了原委,一阵冷笑。
“真是荒谬!仅凭一张画像,你就敢妄下结论?难道你不知道,苏玉珍已死的事实?”
“我……”冯赞语塞了。
“再者,你一个贩夫走卒,每日走南闯北,所见之人不可胜数,为何与湖广女子仅一面之缘,就牢牢记住了她的容貌?”
“这……”
“况且,苏玉珍是江西人,若遭人挟持,也是藏匿家中,或者卖入暗窑。换作是你,你可会千里迢迢把人送到湖广去?”
“这……”
刘知府一见把他问得无言以对,愈发得意。他觉得自己太厉害了,不但拥有一双火眼金睛,可以辨别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而且有一颗充满智慧的脑袋,没有他解不开的疙瘩。
“本府明察秋毫,就算你再会演戏,也休想瞒过本府的眼睛!依本府看来,分明就是你收受了秦家人的好处,因此上堂来做假证!快与本府从实招来,秦家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冯赞顿时惶恐不已:“大人,草民冤枉!草民没有……”
刘知府一拍惊堂木喝道:“住口!本府断案从不冤枉好人,但也不容你等奸诈小人诡计得逞!来人,把这刁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看他招与不招!”
衙役们正要动手,却被秦月挡住了。秦月怒道:“大人!您自诩青天,就是如此断案的吗?”
“本府秉公而断,有何不妥?”
“既是秉公而断,为何今日有人证在此,您不派人查核,却动不动就要用刑?您断案如此草率,就不怕造成冤假错案?”
“放肆!”刘知府轻蔑地说道,“本府自当官以来,从未断错一件案子,也从没冤枉一个好人!本府早就看穿证人是你收买来的,何须查核!”
“民女没有收买他!”秦月说,“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前往湖广详察,便知他的话是真是假!”
“简直胡闹!你分明就是想诱导本府,按你设计好的路线一路追寻,造成你母亲尚在人世却寻她不着的假象,从而让你父亲脱罪逍遥法外!可惜你碰上了本府,就算你是孙悟空,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秦月气得指着他骂道:“刘大人,你如此自以为是,哪是什么青天大老爷,简直就是一个昏官!”
刘知府闻言大怒:“秦月!本府念你是秦敬贤之女,已对你格外开恩。不想你不思感恩,反而变本加厉,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秦月收买人证,扰乱公堂,速速将她拿下!”
众衙役听令,个个如狼似虎一般向秦月扑过去。秦月叫了一声:“冯叔叔,快跑!”就向衙门外面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