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有些不明所以,刚才怀泽出去的时候,没感觉有什么变化,只能说两句好话含糊过去。
谁知老太太直接把茶杯放在桌上,闭了闭眼睛,重新调整了语气。
“到如今了你竟然还不知道,泽哥儿去前院不过才十几天,已经瘦了一圈,我已经问过了,分明是前院的厨房偷懒,饭菜就按照他两个哥哥的喜好准备的,他们如今都几岁了,泽哥儿才几岁,每日都吃不饱,饿得这孩子只能从我这拿糕饼。”
大娘子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她原先还以为是老太太心疼小孙儿小题大做,没想到竟然是下头人偷懒,最后还是被老太太发现了,整个人羞愧得无地自容。
“母亲,都是儿媳的罪过,是儿媳失察,儿媳现在就去处置了那群奴才,定然好好安排泽哥儿的起居。”
听到这话,老太太轻哼一声,意思是这还差不多,得到老太太的回应,大娘子匆匆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往前院去了。
望着儿媳离开的背影,老太太长叹一口气,她这个儿媳啊,就是太粗心了,为人还是不错的,等以后一定要给怀沛找个细心周到的媳妇才好。
这样省得她百年之后,儿媳被人钻了空子,平白连累孩子们。
今日揽月斋发生的事情怀泽自是不知,不过望着午膳桌上他素日爱吃的几道菜肴,怀泽就知道,老太太和大娘子定然出手了。
吃过一顿美味的午膳,下午上课的时候,怀泽继续学习三字经。
其实这本书只有一千多个字,但是怀泽目前主要的学习目标就是练字,每个字都要写上几十遍,字帖不够就用水在桌子上写。
如果是一般的小孩子可能没有耐心,但是怀泽毕竟内里是个大人的灵魂,尤其是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任何超能力的时候,就只能采取勤能补拙的法子。
所以学习了十多天,怀泽才学了一百多个字,但对笔的控制能力越来越好,孙先生本来还觉得怀泽的进度慢,可是瞧见他写的字,就连连点头,多次和闻云锦夸赞怀泽“孺子可教”。
闻云锦原本还不信,一个三岁多的小孩子,能看出什么潜力来,不过他还是相信孙先生的眼光的,还专门把怀泽叫过去,仔细询问他的启蒙情况,越考校越满意。
瞧着学堂里认真读书的孩儿,闻云锦心中得意,要说平常人家能出一个聪明的都难,可是他闻家有祖宗保佑,儿孙一个赛一个爱读书,连连嘱咐大娘子一定要好生照管怀泽。
怀源一天天瞧着往日最宠爱他的父亲,眼光逐渐放在怀泽身上,心中恐慌,尤其是父亲现在来姜姨娘这里的次数也不如以前了,就更是对怀泽怀恨在心。
终于在除夕家宴上,这种记恨和恐慌彻底爆发了。
大梁讲究的是妾为轻,子嗣为重,所以姨娘们没有出席除夕家宴的资格,但是所有的孩子们都是可以参加的。
老太太坐在最上首,左右两侧分别是闻云锦和大娘子,然后男孩女孩们按照齿序分别坐在主君和主母下首。
因着考核临近,这阵子闻府都被紧张的气氛笼罩着,这次除夕,大娘子还是按照节俭的标准操持的,生怕给主君留下把柄。
怀泽坐在最下首,随着众人的节奏祝贺,一句多的话都没有,尤其是在旁边花蝴蝶似的怀源面前,更是显得沉闷无趣。
“三弟,你怎么只顾着自己,就看不到父亲和大娘子的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