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翊接过德阳递来的水漱口,闻言扫了皇上一眼,不服气地哼了哼,将唾盂推远些,\"皇兄打算如何做?可要将此事查清楚?\"
皇上刚要说话,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太子却是将碗放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将两人的视线吸引过去,轻擦嘴角冲两人颔首。
\"父皇,皇叔,儿臣觉得此事倒也不必深究,不过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罢了,这张家总归是处置的,不过是早晚事。\"
\"既要处置,何必再为这番下弥天大错之人惊动官员,劳民伤财呢。\"
察觉父皇眼中闪过的诧异,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件递给身侧太监,示意他递上去。
\"前些日子,儿臣收到一封密信,张家自从被封国公后,在各地寻觅幼女,这些年被他害死的幼女少说也已过千。\"
\"你可查过?\"
皇上放下手中玉笔,先看了一脸凝重的弟弟一眼,见他微微点头,方才看向这个寄予厚望的儿子。
\"朕若是将张家之事全权交由你处置如何?\"
太子起身行至殿中,撩袍跪地对台上的父亲叩首,\"幼女之事儿臣查过,这些年张家一直在找一位女子,只可惜寻到的那些尸体,大多已成白骨,并未查到什么线索。\"
\"张家之事,为了庆佘百年江山,父皇应该交给一位刚正不阿之人,而非儿臣。\"
独孤翊喝茶的动作一顿,\"那你觉得交给谁比较合适?\"
太子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父皇,见他点头,方才开口继续说道,\"东平王之子与宁远侯世子。\"
皇上挑眉,倒有几分惊讶,\"东平王朕倒能理解,只是这姜淮,朕倒是没想到。\"
说着,面上竟带上几分戏谑之意,抬手示意他站起来说话。
\"你同幺幺最是要好,于私不该如此重用于他。\"
太子站起身笑道,\"父皇也说了是于私,张家的罪责中有一条便是谋害过世的宁远侯,儿臣虽不喜他,但有此事在,姜淮定不会被张家人亦或者亲近张家之人收买,再加上有东平王世子在,定不会冤枉了张家,自然也不会轻饶了张家。\"
\"如此方才能公平公正。\"
\"儿臣是父皇一手教导出来的储君,自会以江山社稷为重,断不会因一己私欲,公私不分,危害百姓,祸乱江山。\"
独孤翊若有所思的盯着站在殿中的太子,盯着他看了许久,直到皇兄问话方才回过神来。
\"太子想的很是周到,不如就按他说的办。\"
皇上从堆叠如山的奏折最底下拿出一张圣旨,慢吞吞打开,将圣旨平铺在桌上,拒绝德顺的服侍,扶袖捏住红色墨条,轻轻研磨。
就连独孤翊想要上前为他研墨,都被他抬手打断。
\"张家的圣旨让朕亲自来吧。\"
太子垂下的眼眸嘲讽尽显,重新走回属于自己的小桌子,批改上面能被他知道的奏折。
时不时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皇叔,批改几本后将笔放下,托腮看向对面的皇叔。
\"皇叔,今日是柔嘉郡主大婚,您不去瞧瞧吗?毕竟那险些就是您的妾室。\"
独孤翊:\"……你确实跟幼幼的关系很好。\"
太子笑了笑,意有所指的看着他,\" 幼幼这个称呼有些敷衍,皇叔不如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