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信中的内容这样写道:
感谢你当初赠与的那些钱,我和孩子都过的很不错,这些年为了怕孩子委屈,一直未婚,甚至曾经在恨你的夜晚写下终生不嫁的冲动语句,谁成想一时痴念竟真的成了真。
感谢你的挂念,我们很好,至于孩子们,她们的人生由自己决定,如果你想见她们,就麻烦亲近写信于她们。我虽是他们的母亲,但我尊重她们的人生。
姑苏留笔。
凉生接到这样的内容,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
面无表情。
沉默片刻,体验人生百感交集,他想要成为一只鸟,哪怕不那么漂亮,就算是黑色的乌鸦也行,只能能穿过那片海湾到达孩子的身边。
他努力的工作,努力地想要缩短时间和距离,却没成想,等到他成功的时候,新国家与湾岛的关系破裂紧张起来,连来回的航程都没有!这不过短短五年时间,他等错了!
错的离谱。
这下他彻底没了办法!
他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他有了钱,有了能力,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却发现他想要看的人却不在他身边,他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陆小曼何尝不知道他的苦,只是这种劝凉生根本听不进去,他要的陆小曼满足不了。
能做的只有将她们的家从市中心低价卖出,迁到有海湾的地方,借景消愁。
陆小曼最开始淡漠,渐渐地她发现凉生好像快不行了,她开始慌了起来,她的人生完全依赖于他,如果没了凉生,她是活不下去的。
她高兴地提议:“凉生,我们去M国,再转到湾岛好不好。”
凉生哀默地看了她一眼,心已经死了。
如果早些年,陆小曼这样提议,他大约会不管不顾地冲动,可他的双腿都已经病痛地不行只能坐轮椅,他这副丑样子若是被阿九知道说不定会笑死他。
凉生与阿九通过信,他知晓阿九离开他过的越快,他就越不敢见她。
她们之间的感情像是一笔烂账,与她们这一代人,凉生是还不清。
陆小曼以为凉生是嫌弃她麻烦,她不在意地拉着他的轮椅带着他去蓝蓝的海,指向那一边,“听说过阵子,湾岛的关系与国家不紧张,我们就可以去看孩子,你要好起来,要不然孩子看到你这样他们会心疼的,毕竟是他们的父亲,你要明白我们都老了。”
凉生望向陪伴他这么多年的陆小曼,忽的问了一句:“当年我们离开之前,你真的不知道姑苏她们住哪里吗?”
“这么久的事情,我头发都白了,怎么会记得?就算想起了,万一记串了怎么办?怎么谁又在你面前翻起我的旧账?凉生,我陪伴你这么多年,就算是个丫鬟也能挣不少的钱,我不求你对我有多好,至少不要拿这样厌恶的目光对着我好吗?”
陆小曼打着岔,她的容颜保养的很好,像是被定格在三十多岁。说起话来,带着以前唱戏曲的调调,哪怕是生气别有一番滋味。
反观凉生似乎被生活养的成了恶徒,一副狼狈模样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他真的失败了。
他的嘴巴蠕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陆小曼的一句话堵住,她说:“都不重要了,对吧。”
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