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一听,错愕地抬起头,看向太乙真人,却正好遇上了他审视的目光。
“道长,我……”
文昌离他们还有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太乙冷笑了一声,捻了一下手指,露出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
“老夫虽没有文昌帝君能够通晓人心的本事……”
“但随手掐指一算,还是绰绰有余。”
说着,太乙将手背在身后,转身又留下白芷一个人在原地,末了看着她的神色,带着些许无奈,与意味深长。
白芷只能乖乖地待在那里,等着文昌跟胡落落走近。
“帝君,我的玉佩。”
白芷低下头,根本不敢看他,大着胆子,张开掌心伸到文昌的面前,而文昌却只是轻飘飘地瞄了一眼白芷那胆战心惊,抖得厉害的手掌,轻笑着回了一句:
“未曾见过。”
白芷心一冷,母亲临终前给她的遗物,终究是追不回了。
而太乙真人和文昌帝君,肯定是有一个人,跟她说了假话。
可倘若这是寻常物件,以白芷家族财力,可能也就算了,可偏偏这是母亲死前,亲手交到她手上的,可如今却为了给她同样庶出的妹妹,求得一丝生机,将玉佩丢失,实在是得不偿失。
看着白芷渴求的眼神,文昌知道她还并不想放弃。
而曾经暴戾恣睢的文昌帝君,却最擅长,将人们的最后一丝希望,毁灭得干干净净。
“你这样看着本座也没用。”
“你先用言灵戏弄本座在先,本座凭什么帮你?”
文昌胯下一张脸,神色阴沉得可怕,一旁原本还想挣脱的胡落落,见此情形,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时刻担心着,文昌会将随时准备爆发的怒火,转移到她的身上去。
文昌没有说话,松开了先前一直拉着胡落落胳膊,一个人闷着头自顾自地往学堂走去。
太乙真人不是要他来讲学吗?
那就索性直接开门见山,还来去正厅里议事寒暄扯皮的那一套做什么?
胡落落见文昌两条腿走的飞快,便也加快了脚步,赶紧跟上。
她好奇地看着四周的布景,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有点摸不清现在走的是什么剧情。
而当抱着手臂,一脸严肃的文昌帝君出现在打打闹闹的一众昆仑学子的面前之时,那帮顽皮的孩子们,立刻安静得像一只只被拔了毛的鹌鹑,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去了。
文昌的眼神,大致地扫视了一圈那一个个正襟危坐的半大孩子们,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本座每三日会为各位授课一次,留在昆仑玉虚的时间,也全凭各位一月之后的结业考试。”
“如若考试没有通过……”
文昌适时地收住了话锋,那分明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紧紧盯着个别看着胡落落的顽童。
短暂的停顿之后,整个学堂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精会神地追随着文昌讲话时的动作,丝毫不敢分神。
而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众人这才抬眼看过去——
是脸色煞白的白芷。
众人看了一眼表情十分不好的文昌帝君,又看了看门外战战兢兢的白芷,尔后不约而同地对白芷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文昌没有说话,只是瞧了一眼白芷,又偏过头看着学堂里唯一一个空着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