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冰棺旁边,有一个小小的白玉石桌,上面放着一个灰黑色的钵,但却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
文昌看着胡落落安睡的苍白脸庞,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卷薄被,慢慢地盖在胡落落的身上,俯身在胡落落耳边低声道:
“本座知道你怕冷,所以特意给你添了一床被子。”
说着,文昌握住了胡露露的,眼中万般的不舍与疼惜,悔恨,各种情绪交织着。
“睡吧,落落。”
文昌在胡落落的额前印上轻轻一吻,从那张墙面后,缓步走出来。
屋外,如捣蒜般的磕头声还在继续,文昌闭上双眼,长舒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尔后轻轻挥手——
门开了。
敖广生怕下一瞬门就关上了,立刻连滚带爬地踉跄着,奔向了文昌。
他伸出手就想要拽住文昌的衣角乞求,却被文昌嫌弃的一下子躲开了。
“本座只给你半盏茶的功夫,说完立马就滚!”
文昌已经被面前这个伪善的男人耗尽了耐心,闭着眼睛,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犬子敖丙他……”
文昌面前滚烫的茶碗,立刻被摔在地上。
敖广见状立刻噤声,转移了话题。
“帝,帝君……”
“原本在东海之底的青黛遗骸,不见了……”
听着敖广接下来慌张的解释,还有他那分明在为自己开脱的说辞,文昌忽而冷笑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直视前方,幽幽的说道:
“敖广呐,这种天大的事情不应该是去报告天帝吗?为何到了本座这里?本座一介文官,能有何作为呢?”
此时,文昌回怼敖广的话,分明是花朝节开幕那日,敖广亲口跟随行的侍卫们说的,只是未曾想,竟然传到了本尊的耳朵里。
敖广立刻如临大敌,全然没了当时说这话时的趾高气扬,已经磕破的脑袋,立刻机械地重复着一个动作,直到额前血肉模糊为止。
“帝君,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饶了我,救救吾儿敖丙,也救救吾儿敖孪!”
敖广说着,满脸凄苦的神色,双手合十,跪在地上,不停地向文昌求饶。
文昌不紧不慢地饮下最后一口茶,用着相当无辜的口气回答道:
“东海龙王,怕是找错人了吧。”
“本座都已经说了,去找天帝,本座这里可没有什么青黛的遗骸,你倘若去朗坤宫,说不定还有所收获。”
敖广抬起头,征征地看着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文昌帝君,觉得自己真的死到临头了。
天帝的厉害他是知道的。
一个毫无用处的弃子,天帝从来不会心慈手软,而是毫不犹豫的地狠狠践踏过后,再丢弃掉。
姬胧月,就是最好的例子。
只是,天帝及时封闭了消息,才没让更多的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今流传的,也只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没多久就会当做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被人慢慢淡忘。
敖广看着文昌那不为所动的模样,对着他毕恭毕敬的最后一拜,举起双手,趴在地上,高声呼唤道:
“多谢帝君,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