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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人人都说安国公府大小姐是个才疏学浅的草包，如今看来却是不然，没想到这京城第一美人藏得还挺深。”林芸目露嘲讽缓缓开口。
在座的一刹那寂静下来，她们都曾听闻公主心悦建威大将军，皇上也有意撮合两人，还听说在潭州剿匪一事结束后许二位择日完婚，只是后来发生变故，平白多出一个苏之蔻，成了建威大将军明媒正娶的妻。
眼下察觉到两人之间似有硝烟弥漫，随便一个人都不是她们能够得罪的身份，遂都低头努力缩减存在感怕惹祸上身。
不过也有不怕死的。
苏之玉清楚的看见公主对着苏之蔻时的面色不善，内心的喜悦如雨后春笋般不停冒尖，站起身软着声音柔柔道：“公主有所不知，姐姐她能文善武，没准比起男子也是绰绰有余，才华只是在宫中不好施展罢了，还请公主不要怪罪。”
这话可就有意思了，表面上好似在帮苏之蔻说话，其实却是在将她往火堆里推。
果然林芸眸光微冷，而后看着苏之蔻精致的面容轻嗤：“在宫中不好施展，难道还能抢了我的风头不成？天大的笑话。”
“来人，将道具拿上来。”林芸靠在座椅上，唇边勾起别有深意的笑，拍拍手发号施令。
众人转头望去，就见长廊外立好了箭靶，太监搬上案桌，上方放着一把做工精致、通身带有淡淡光泽的弓箭，林芸满意的点点头，看着苏之蔻出神的侧脸，声音慵懒高贵：“早就听闻苏大小姐会武，不知苏大小姐能否给本公主和在座的各位展示一番。”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座的世家女子皆是面面相觑，京城传闻苏之蔻胸无点墨不假，可从未有人听说她会武善骑射，难道仅凭苏之玉一句话就拿她做筏子？
今日这公主怕是有备而来，有些人看向苏之蔻的目光顿时隐含同情。
林芸见苏之蔻腰背挺得笔直却一声不吭，心里十分不虞，语气也淡下来：“怎么？苏大小姐是觉得单是步射不够刺激，行吧，那我们以活人做靶如何？”
说完拍拍手，众人就见有太监端着盘子恭敬呈上来放在案桌上，盘上规规矩矩放着三个草果子，就听长公主婉转开口，说出来的却是令人为之心惊的话：“你我随便指定一个人在头上顶着草果子作为活靶站在规定的距离，谁先射下便算谁赢。”
苏之蔻神情未有波动，目光清凌凌的直视公主，语气恭敬没有一丝差错，“公主好兴致，不过臣妇并不会步射，今日恐怕是不能陪公主尽兴，还请公主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
林芸听到她的自称时神情一变，又见她满脸从容坦然，心里燃起无名火，想到自己的目的，不由地冷笑一声：“本公主今日若是硬要你作陪你又能如何？”
“既然将军夫人还未做好准备，不如就由本公主先开始吧，但是让谁当活靶呢？”林芸微皱着眉作思考状，眼里一派天真娇憨，可是苏之蔻清楚的知道她隐藏的外表下流着多么恶劣的血。
“喏，就你吧。”林芸对着一直跟在苏之蔻身边的楚思思随手一指，指尖朝她点点两下，而后也不看她的反应，快步走到案桌旁轻松拿起弓箭又挑出一支箭。
楚思思看着林芸的背影身子一抖，看着她手里泛着冷光的锋利尖锐，小脸顿时吓得惨白，不停咽着口水缓解惊慌失措，却发现自己手脚发软都快站不稳。
见林芸转过头寻她，眼神不耐的在催促，楚思思神情恍惚的看向苏之蔻求助，整个人十分抗拒和害怕。
苏之蔻面色沉下来，拉着楚思思的手扶稳她，横移半步到她身前挡住林芸挑衅恣睢的目光，冷着声音克制着情绪：“公主，这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本公主做事何事轮得到你质疑？”见苏之蔻不再是云淡风轻，林芸更加乖张，抬起弓箭调整角度和位置，不经意指向苏之蔻和楚思思，而后朝身旁立着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不要，不要去，我不要当活靶…”楚思思看着木着脸走过来作势要拉她的太监，身心极其抗拒，攥紧苏之蔻的袖子疯狂摇头躲开他们的手。
苏之蔻紧抿着唇看着眼前这一幕，胸腔猛烈的起伏，眼里的怒意汹涌澎湃着好似下一秒就要溢出来，被衣袖盖住的拳垂在身旁紧紧握着，微闭着眼强行克制情绪周身却都是楚思思带着哭腔的抗拒声。
缓缓抬手摸向腰间，脑海里却突然出现楚辞上次动怒时的话，这又是在宫里….苏之蔻咬着唇瓣迟疑了。
林芸好整以暇看着苏之蔻停在腰间的手，昨日在茶楼见到她教训恶民时她很佩服她的勇气，可是在得知她就是楚辞的妻子之后，胸腔里就只剩不甘和怒意。
站在楚辞身边的本应该是她，出面教训诋毁楚辞的人也本应该是她，可是她现在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样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