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璟阳一手点地站起,咬牙道:“千小元!”
待白璟阳正要“算账”时,千小元正色道:“小阳,孟大儒来了。”
白璟阳闻言当即敛了神色,躲在千小元后面,蔫蔫道:“这孟爷爷怎么来了?有他在还怎么玩啊!千万别被发现了,不然又一顿说教。”
千小元笑道:“你还是这么怕孟爷爷?亏得他老人家还一直惦记着你在北境过得好不好。几次写信给白伯伯要他放你回来呢?对了,你该不会是偷溜回来的吧?”
白璟阳只低垂着头,不言。
千小元惊道:“真是偷溜回来的啊?完了完了,我起初来的时候告诉我爹我和你一起的,白伯伯估计也快知道你回来了。”
白璟阳一愣:“啊?你可害死我了。借我银两,我先出去躲两天。”
千小元道:“就是我不说,钰阳哥哥也知道你回来的呀!你躲什么,若是白伯伯揍你,我,我替你准备上好的伤药。”
“你是什么损友啊!我哥才不会出卖我呢。不行,我现在就得走,我爹大约现在已经自老家骑马追来了。”
“喂!上祀节你不陪我过了?”
“你这损友,去找我哥吧!”白璟阳不顾明显还有话说的千小元转身向竹林外走去。
千小元见状拉住璟阳袖摆,:“白璟阳,不准走!”
白璟阳只得回头,抬起被拉着的那只手,摇了半晌,央求道:“小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这次私自回来绝对要被他再丢回北境。小元,你就舍得吗~你都不知道那北境有多苦,成天吹着大风,黄沙弥漫,除了那些糙汉子什么都没有,小元,求你了,下次,下次,我一定陪你。你就……”
“那边站着的是璟阳吗?”此时,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二人闻声看去,果然,是方才来的孟大儒,正和蔼地看向这边。到底是名动朔阳的大儒,一句询问下去,此时竹林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二人身上。其中认识白璟阳的人胆战心惊,怕这白家小幺又搅了今日集会,或是欺压随便哪个看不顺眼的无辜人,只默默念着白将军快点回来,带走这个南曲人人都怕的小魔头。不认识的人则饶有兴趣地打量这个被孟大儒特别关心的小丫头,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千小元得意得挑了挑眉,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低语道:“这回看你怎么跑。“
白璟阳在众人注视下,终于僵硬地开口:“孟爷爷,是我,是我。”
老人笑着顺了顺早已花白的长须,对许久未见的小辈唤道:“小阳,过来,快让孟爷爷看看。”
白璟阳应了一声“哦”,之后便被千小元拉着向孟大儒走去。
颜则此时便站在孟大儒身后,看着昨日还快意潇洒的少女被好友拉着走来,满脸的不愿意,犹如犯人赴刑场一般,不由失笑。真是个小孩,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
老人见璟阳那如临大敌的步伐,慈祥的眼中闪过一丝顽皮:“古有曹植七步成诗,璟阳可是想要效仿,索性便趁着春景明媚,也来赋诗一首。”
白璟阳闻言甩开了千小元,疾步上前,拉住老人的手,撒娇道:“孟爷爷,看在我刚回来的份上就别戏耍我了。这诗今天我是作不出来的,要不我舞剑为您助助兴。”
老人好笑地用食指轻轻戳了戳少女的额头:“你呀!若是有颜守平的一半,孟爷爷也就心满意足喽!”
“颜守平?颜则?”白璟阳这才看到老人身后白衣少年,眉眼含笑一如初见,叫人移不开眼睛,只是束发的发带换成了略微正式的发冠,煞是好看。
颜则见白璟阳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正色拱手道:“颜守平见过白姑娘。”
白璟阳见那人拱手作揖,莫名不悦,这人分明昨日还与自己把酒言欢,怎么今日又成了这般不甚相熟的模样,正要上前问个清楚,却在孟大儒的咳嗽声下不情不愿地随意做了个拱手礼:“颜公子好。”
孟大儒见状微微颔首,看向颜则,询问道:“守平可是认识璟阳?”
颜则含笑道:“回先生话,学生昨日在南街游玩时恰巧遇见了白小姐。”
孟大儒看向白璟阳、千小元,道:“哈哈……既然如此,你们便带守平去看看这南曲城的上祀节,比之京城如何?守平总陪着我这老头怕也是无趣。”
颜则笑道:“先生学富五车,学生哪会无趣?”
老人摆摆手“去罢!去罢!我这老头也要去同几个老友一道过这上祀节的。只不过璟阳,明日可得记得来我府上。”说罢,便向竹林深处信步走去。
众人见大儒独自离开也便松了口气,各自继续方才未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