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唯一一辆牛车就是里正家的,每次坐车一个人一文钱,包来回。
佟庆孝来得算早的,没想到有人比他们来得更早。
“早啊,奶奶,二伯。”佟初雪笑意盈盈地跟佟家人打招呼。
不过现在可没人想理她。
佟初雪又绕到佟庆孝面前,目光停留在佟至飞身上,“小飞还没睡醒吧,今天是要带他去镇上玩吗?”
小孩精神虽然有些不振,但人是清醒的,“不是,是去看病的。”
话音刚落,佟老太一个健步,挡在佟至飞前面,板着个脸,“我孙子的事轮不到你管,离他远一点!”
佟初雪象征性地往后退了一步,“小飞,你知道吗,昨天我们家发生了一件大事,我娘的银子被偷了。不过没关系,虽然银子找不回来,但那个偷银子的人被我种下的毒草伤到了,很快就要死了。”
在佟初雪说丢银子的时候,佟至飞的脸色就变了,下意识地往佟庆孝的怀里钻,等到佟初雪说那人快死了,佟至飞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爹,我不想死!”
清早来坐牛车的不止佟家的,一般得有头十户人家。
佟至飞这么一嚎,所有人注意到了他们几人。
此刻,恐惧的情绪已经吞没了佟至飞,他哭得十分伤心,“是我娘叫我去的,不是我要去的,我把银子还给你好不好,我不想死!”
周围的村民看待佟家的目光复杂了起来,当娘的教唆儿子去做贼,真是闻所未闻,就没见过这么坑儿子的娘。
佟家人也是,谁家里要是出了这种事,肯定要把人拎出来教训一顿。
对了,佟初雪昨天不是说家中的草有毒,可怜见的,小小年纪就要被亲娘害死了。
事关佟至飞,佟老太不可能任由佟初雪泼脏水,“你个小贱人,瞎说什么东西,我家小飞就是肠胃坏了,准备送去镇上的医馆找大夫瞧瞧,他昨天一日都没吃东西,人都饿糊涂了,这犯糊涂说的话可不能信!”
“我也希望小飞只是饿糊涂了。”佟初雪冷着脸,趁着佟家人没反应过来,一把拉起小飞的裤子,白嫩嫩的皮肤上赫然有几条凝结的血痕。
“奶奶,既然你说我冤枉了小飞,那他腿上的伤口又是怎么来的,这么小的孩子,你们总不会带他去山里玩吧。”佟初雪目光凌厉地质问。
看热闹的人群也聚拢在佟至飞周围,伤口新鲜,而且跟毒草叶片造成的伤口也差不多,加上佟至飞刚刚说的,众人确信,徐锦娘丢失的银子就是佟至飞偷的。
面对佟初雪的指控,佟老太依旧不愿承认,反正她咬死小飞不是贼人就行,一个生病的小孩说的浑话,时间一长,大家总会淡忘。
可她忘记了一件事,现在她们是在里正家。
佟山寒着一张脸从屋里出来,“佟庆孝,雪丫头说的可是真的?”
佟庆孝是左右为难,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但长久的沉默落在众人眼里就是默认的意思。
“其实证实这事也很简单。”佟初雪对佟至飞道,“小飞,如果你说实话, 姐姐手里有解药,能够救你的命。我问你,那天晚上是不是你跑到我家,拿走了我家的银子。”
佟初雪刻意避开了“偷”这样容易令人警惕的字眼,而是改为了“拿”。
只见佟至飞似乎思考了一下,犹豫之下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