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工藤新一尴尬的摇头,“这……有些涉及到委托人的隐私,所以……很抱歉。”
“是什么东西那么神神秘秘让你一去半年没什么消息,小兰这次出事你也有责任。”她毫不客气的说。
“我很抱歉,下次……”
“下次是什么时候?你能不保证不再搞失踪么?”咄咄逼人的攻势,不过几句话就让对手丢盔弃甲。
工藤新一的脸色黯了下去,他没办法保证,因此也无言以对。他当然可以撒谎,但是撒谎的对象是英理,食言的后果非常严重。
这样的神情,英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冷笑一声:“你不会是打算让小兰就这么等下去吧。”
我的余光扫过对面坐着的小兰,几乎是在听到英理话的同一时间,脸上透出强烈的不安和……惶恐。
她偷偷的瞄着身旁张口欲言的工藤新一。可让她失望的是,工藤新一支支吾吾好一会儿,也说不出所以然。
气氛沉寂下来,服部平次看着好友不知所措的模样,本想帮忙说几句,却被他身边的远山和叶使劲一拉,闭上了嘴。
工藤新一和小兰的反应英理尽收眼底,她轻嗤,重重放下碗筷,不满溢于言表。
这顿饭差不多到此就被毁得彻底,但那位名侦探被这一声仿佛惊得连理智都飞走了,嫌英理没被气够,又给加了把火。
他终于开口说:“英理阿姨,你说的没错。兰的确……没必要这么等我。这是我的错。”
在旁的服部平次一听就知道坏了,他使劲的使眼色,可没什么作用,工藤新一一双眼灼灼的望着我和英理:“我没办法给出实质性的承诺,因为我自己也看不到什么时候才能成功。我……没资格……”
英理的脸色越来越差,我在心中哀叹一声,此时竟不知道是该嘲笑这位名侦探的情商低,还是该愤怒他对女儿的伤害。
小兰的头垂得越来越低,从我的角度已经只能看到她额前的刘海,表情是无法窥见了。不过不用看也知道,她受到了狠狠的打击。
我捂住胀痛的脑袋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你和小兰——听着,小兰等不等你是她的事,你没必要自恋的帮腔。我现在问你的是,打算怎么办那宗案件?是干脆一辈子就和你老爸老妈一样跑外面逍遥去,还是……”
“我会回来。”他的声音随着情绪的高涨不自觉的变大,“一定会——所以……到那个时候,我再……我知道到时候也许物是人非,可我能承诺的只有在那时……补偿欠下的东西。然后……重新选择、争取。”
他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到是似模似样,唬的在座的其他人脸上的阴云都逐渐转晴。
我喝了口啤酒,退出话题。
人品问题得到解决,下面的话题也渐渐轻松了,就连英理也收起严肃,露出笑容。
我百无聊赖的一口接一口喝着啤酒,把刚才工藤新一说那话时盯着我的眼神努力扔掉。
重新选择——
亏他说得出,还说的那么明目张胆。
喝得急了,我打了个酒嗝,气泡从喉腔涌出的感觉并不舒服。迷迷糊糊的,危险的想法又悄然无声的抢占地盘。
——杀了他,是不是就……
我一怔,酒面映出我狼狈而带着狰狞的模样。我仰首一口喝下。
果然是喝多了,脑子也不灵光了。那样小兰岂不是会伤心至死?
我嘿嘿的傻笑起来,整个人如同一摊烂泥软在饭桌上,被英理强硬的夺走手中的酒并拖起来后,还手舞足蹈的跳着没人看懂的舞。
我被扔进了房间,换了衣服,热毛巾擦了脸就躺在床上挺尸。呆滞了几秒,伸手一捞把本想离开的英理圈进怀里。
她讶然的问:“怎么了?”
我无意识的摆弄着她的头发,半响才回答:“那小子说大话呢。欠下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补偿……重新选择、争取……也不是你想选就有的选,想争取就能争取的。”
她沉默着,索性退了鞋子躺到我身边陪我,在我眼皮快要合拢时才轻声附在耳边说:“你连说大话的勇气也没有。”
那晚我做了个梦,很真实……
我对小兰说去你妈妈那里住一阵吧,她高兴的点头说好,还奶声奶气的问我什么时候把妈妈接回来住。
我说快了。
转眼,我拿起整理好的行李,临出门前在事务所的办公桌上放了封“英理亲启”的信。
那是大约比现在更迟一些,樱花开到最末尾,绽放最后繁华的时节。我记得梦中的自己走出门时脸上的神色——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希望。
对了,还有一样东西……
我现在所缺失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