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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郑吒一行乘船离去,金发青年看向习雨四人笑着说道:“怎么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如果你们想在街上逛逛的话就让他跟着你们吧。”指了指旁边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这个年轻的黑帮头目笑得灿烂,“最近和别的家族有那么些小纠纷,难免你们会被牵扯。”
罗甘道刚要开口,就被习雨笑嘻嘻地插在了前面,“我没来过这个城市,想去看看呢……附近有电玩中心吗?我也很喜欢玩赛车游戏,我们一起去玩吧!”
“但刚才不是说,我们很可能会被牵扯进黑帮之间的纠纷吗……”只比习雨年长几岁的少年有些犹豫地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金发青年爽朗地拍了拍罗甘道的肩膀,“你们一看就不是道上的人,真要牵扯上还有些难度,只不过防范于未然嘛!”
习雨笑笑,对于这个安东尼家老大的过分热情他并不觉得哪里奇怪。早晨的时候,他将夜里随手写的浅显心法和基础轻功交给了金发青年,说是郑吒托自己送来的拓本。并告之他对认穴和武学也小有心得,如有不懂的可以一起讨论——这般,就简简单单地收买了痴迷于中国功夫的热血老大,还被深情地叫唤了几声“师弟”。
左边是俊美少年渴望的星星眼,右边是黑帮老大的热情推动,罗甘道终顶不住压力点了点头。随后金发青年又扭头看向另两个女生,“你们呢?不想去街上买些衣服吗?要带上好几天吧!钱什么的不用担心,按照师父的吩咐给你们一人办了一张卡,里头的钱足够你们挥霍上一整年了!如果要分头行动,我也会派一个人来保护你们!”
毕竟都是女生,能够无忧无虑的购物和在外国参观自然是极富吸引力的,因此她们也没多想就颔首答应,坐上早已安排好的轿车往城里行去。随后四人按男女分为两组,一组进了最大的商场而另一组则直奔游戏中心。
周三的下午,游戏厅并没有下班或者节假日时那么拥挤,呆在里头的大多是无业男性或者不良学生。
“你比较擅长哪类的赛车游戏?汽车还是摩托?”掂着一大包游戏币,少年四处张望着。其实他很少有机会来这种地方,一来是没时间,二来……他根本就懒得玩街机游戏。
“……汽车吧,高仿真的那种。”罗甘道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哦哦,高仿真的……啊,在那边!”指了指东北方向,习雨小跑小跳地和罗甘道打着招呼。仿真赛车分为很多种,有普通跑道的也有山地越野的,甚至还有高智能一类,两人看了一圈才挑中一款叫做“急速!死亡赛车!”的游戏,各自坐进驾驶舱。
“你都不担心吗?”联机的两台仪器可以相互通话,正当习雨还在研究那些七七八八的按钮时,罗甘道的声音闷闷响起,“你哥哥可是要去对抗恐龙啊。”
“担心啊。”习雨想也不想地回答,随后他略略一顿声音有些低缓,“只是光关在房间里瞎担心又有什么用?如果哥哥他们不完成这个任务,我们很可能也会死在这个恐怖电影里啊……”
罗甘道没有说话,直觉告诉他习雨这人并不简单。郑吒等人的言行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神色之间偶尔会有他们彼此认识的错觉。最重要的是,这个习雨好像很弱,又好像并不如所见一般,仿佛真实都被笼罩在薄雾之中……让人看不明确。
对于自己的直觉他从不怀疑,正因为依赖着这份感知他才能活着走到现在,而现在这份特殊的能力却突然没了效用——说实话,这种感觉十分不好。
“……而且我相信他们,不仅是哥哥还包括他强大的同伴。”习雨淡淡一笑,“说真的,我其实也想跟着一起去的……不过,却只会拖累他们罢了。”
罗甘道更搞不明白了,他知道这些话都是真的,倘若将谎话说道如此的份上还不让人看出丝毫破绽,那干脆去领奥斯卡奖得了。这个叫习雨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彼此的沉默维持了数分钟,像耐不住似的,左边机器里的少年率先笑着打了圆场,“哈哈,高科技的游戏可真不一样呢,我都没玩过这种。”趁着这不长不短的时间,习雨将所有按钮确认完毕。不亏是超高仿真,的确和实物相差不大,“那个,开始吗?”将硬币丢了进去,少年拍了拍触摸屏上写着“start”的位置。
“啊,好……”罗甘道反应了一会才投入游戏币,大致扫了眼设备内部的情形他便轻车熟路地操作起来。不玩还没觉得,一玩两人就和疯了似的一次接一次地跑了下去,罗甘道直接打破了最高排行的记录,而习雨则紧跟其后。然而,那个瞬间沉迷于游戏的少年却没能发现,有一双眼睛正默默审视着他。
几轮下来,习雨已经确定罗甘道的直觉并非来自于高仿真游戏。虽说仪器的操作拟真度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但是游戏毕竟是游戏。优秀的车手不代表玩游戏的时候也一样优秀,风速、跑道情况、对手紧跟其后的压迫感、车队的配合以及真正处于危险时靠着直觉和身体反应完成的动作,是游戏永远无法彻底完成的。毕竟再完美复杂的程式终归不能将现实的所有变化涵括进去……
在游戏中,罗甘道的操作固然不错,但却是稍微集中点就能超越的程度。然而习雨也同时认知到,倘若换到真实的赛场则自己绝然没有跑赢的可能。虽然不知道他为何隐瞒自己作为车手的事实,但如果顺利的话……中洲队将得到个极有前途的生力军。
“你真是厉害。”从游戏中心走出来时已到下午五点,两人在路边一人买了个热狗边走边啃,“不是我自夸,其实我对游戏很有心得啊。”
“你才是厉害呢……”罗甘道由衷地说道:“我没想到你能将我逼到这个地步,如果一不小心我很可能就要输了。”
没有这个时候。
习雨淡淡一笑,整个下午他都小心翼翼地收集罗甘道的数据并顺便测试,自己失手赢了还有可能,这人不小心输了却是绝对不会。他已经认同了罗甘道作为新人的潜质,虽然也发现了一系列问题……但都不是无法用时间来加以解决的。
“那个……习雨……”眼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而两人乘坐的轿车却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罗甘道终是忍不住低声问道:“来的时候没走那么久吧。”
“恩,没有。”扫了眼开车的黑衣保膘,习雨淡淡说道。自从停车场出来之后,他就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车子不仅朝目的地的反方向开去,后面甚至还跟了一条小辫子……正在谈判的家族记得是拉格里得家吧。
“那我们难道……”罗甘道突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当他的视线朝向开车的黑衣保镖时隐隐地落下一丝狰狞的杀意。
习雨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正想开口阻止却被另一个沉稳的声音打断:“我劝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挣扎。”黑衣男子用大拇指比了比后车镜的方向,“看到了吗?后面的车子都是拉格里得家的人。这次谈判或许需要你们帮个小忙,不想速死就给我安分点。”
“唉,我是事故体质吗?”在罗甘道颓废地靠在椅背上的同时习雨哀怨地低喃,就算被丢在安全的城市里,也能不明不白地被牵扯进黑帮之间的纠纷中。最重要的是,这肯定不是什么支线情节……亏大发了。
待到达目的地的第一站,两人刚下车就被几个黑衣人迎面喷了药剂。习雨本身抗药性就是极强,再加上经常使用镇痛类药品,因此催眠喷雾对他根本没有任何效用。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安静地闭眼装睡,任人将自己扛进了另一辆汽车。反正通讯器里有发信装置,有机会就通知安东尼家,没有的话就等郑吒他们回来时救上一救吧。
约莫着凌晨的时候,黑衣人才将他们丢进一个普通的标准间。待人群离去关门离去之后,习雨才默默起身。暗暗为回不来的游戏记录默哀了三秒,他一边讲纳戒从嘴里吐出,一边少年查看起罗甘道来——感谢上帝,这群人只是将他们当成普通小鬼,并未进行彻底的搜身。否则,倘若逼自己将戒指吞下去……弄出来且得费些恶心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