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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元庆风的话，唐锦并没有特别吃惊，而是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
恶魔实验一定是不可能从普通人身上实验成功的，没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就没有通向恶魔化之门的密码，找再多平庸的人来实验，也只会是徒劳。
这个实验其实随便做做实验就能得到这个结论，但唐锦之前猜测老师应该是想为了自己能够平稳获得恶魔系，所以封锁了整个实验记录。
封锁就意味着，保留实验走向一个极端方向的可能，为了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会突破正规实验拥有的底线。
而这，是他不允许的。
所以他很早就和元庆风打过预防针，如果有一天老师要踏出这一步的时候，告知他。
当时元庆风还说唐锦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但唐锦才不信他也不知道，多半是老师给他下了封口令。
不过他知道，老师要踏出这一步，其中的意义元庆风肯定明白，他如果真的视华展鸿为信仰，就不会让华展鸿迈出这通向深渊的第一步，哪怕最后要被严重责罚也会来通知自己的，因为只有自己劝得动老师。
“嗯，我知道了，地点，我过来。”
唐锦简单的回复，得到了地点后，便准备动身。
这个时间点，和老师做一次长谈，也算恰到好处。
……
另一边，元庆风回到了实验基地的控制室。
这座实验基地建地面积两万平方米，隐藏在南岭部落的一个山谷里，强兵把守，常驻超阶都达到五位，相当于一座商州城那种大城的守备力量了。
一方面是保证能够抗衡可能出现的南岭君主，这是为了隐蔽性选择建在妖魔部落需要承担的风险。
另一方面是保证实验体出问题时能够万无一失，突变的实验体可能爆发出数十倍自身原本的力量，自然需要更强的守备力量才能避免这个实验体在爆发期把整个基地搞得乱七八糟。
建在基地中央大楼的控制室是一个非常大的总控中心，整个基地的权限都被收归于此。
不管是基础设施组、数据分析组、实验体监控组还是实验研究组，同时在做关键实验时，所有组的关键人物也都会汇聚于此。
刚才众人在总控中心通过一个超过一百平的超大屏幕观看到最新的一次实验失败之后，都非常沮丧。
这次的实验体是秘密从日本双守阁引渡的被剥夺人权的特级罪犯，其天生火属性灵种的天赋，让大家本来对其承受血利子抱有极大的期望。
结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此人维持住了人形态，但失去了理智，以自身高阶的实力爆发出了超出普通超阶法师的战斗力，在与一众超阶法师的战斗中对抗许久，随后精神枯竭死去。
这既让众人对恶魔系本身的强悍深信不疑，又为其副作用而苦恼不已。
这已经是近期获得的最完美的实验体了，不管是需要在天赋上达标，还是需要在规则上符合人道实验的标准，都非常的困难。
为此实验研究组的人已经完全分化成两派，对立明显。
一派认为这样拖拖拉拉符合道义还做什么实验，一个普通的实验体都需要等上许久更别说完美实验体。
这种恶魔实验本来就是在戏弄死神，干脆放开限制，说不定经过更加大量的实验后，就能够有新的线索与方向。
另一派自然反对，甚至连当前正规的实验也不建议再进行下去，因为很显然并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住这种邪恶而狂暴的力量，继续实验都是一种徒劳的努力，就更别说突破每一个人底线去扩大实验了。
在众人吵成一团时，华展鸿开口了，他让激进派的领导者出一份详细完整可执行的报告给他，然后宣布散会。
这个行为显然就是偏向继续实验，但反对派只是看着站在众人前方盯着实验屏幕一脸坚毅的那个中年男人，大多数人都只是叹了叹气，并没有再反驳什么。
控制室的人逐渐离开，只剩下华展鸿，他盯着大屏幕中某一个分屏。
屏幕中，那位天生火灵种的高阶法师，此时已经面目全非，身上全是血纹与黑黝黝的凸起血管，他的嘴巴还停留在当时疯狂怒吼的张开状态，眼睛犹如整个烧焦吞没被一般。
而这种惨死的情况，已经算是做实验做到现在最好的一个了。
华展鸿就那么站立着，没有叹息，没有握拳，没有任何有暴露内心行为的动作与神情，他的眼神沉稳且波澜不惊，并不为任何一次失败而动容。
他判断实验还值得继续，就不会患得患失，而是专注于实验本身。
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徒儿，还是为了这一个在强者领域具有颠覆性意义的新系。
就在华展鸿沉思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旁边元庆风走了过来。
元庆风站在离华展鸿三步之遥，敬了一个标准军礼，随后将头颅地下，声音低沉着开口道：
“报告首长，我违背军令将情报告知给了唐锦，请求首长责罚，我愿承受一切处分。”
在唐锦给元庆风打预防针时，元庆风确实知道这个实验，同时他也将唐锦已经知情的消息告知给了首长。
首长师徒之间关于恶魔实验的交锋，他不想也没资格掺和，只是打算按照首长的指令行事。
然而到了今日，他还是确实如唐锦所料，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不管扩大实验之后成功与否，首长一生光辉与荣耀的戎马生涯，就要被这次突破人道底线的实验给彻底玷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