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傅神色不变,心里却在感叹。
这两人比不得殿下,哪里都比不得殿下。
二皇子的心思太浅,三皇子又太无能。
许阁老一直留意他们。
会咬得狗不叫,他的视线在周承身上停留的最久。
总之,各怀鬼胎。
而那些太医急的不行,因为他们怕端漠皇出事,他们得掉脑袋。
这些时日,因淮南侯府邸事,太后和端漠皇起了不少争执,母子之间关系紧张。
到底是亲儿子,得知此事后,太后就坐不住了,匆匆赶过去。
不过,她现在的病很多,见不得人。她又很有自尊心,故去了隔壁等消息。
没过多久皇后来了,熹贵妃也来了。
众人朝皇后齐齐请安,皇后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说她在意吧,她端庄从容,脸上看不出半点急色,说她不在意吧,她又守在边上问细细询问太医。
榻上的九五至尊,面色苍白,便是昏迷也露着痛苦,他的意识若有似无。好像有一股力拖着他的灵魂,将他引入记忆深处。
耳畔是女子如铃铛般清脆的笑声。
“阿姐,推高点,再高点!”
女子一身碧绿罗裙,细柳如腰模样张扬明艳。她坐在秋千上,没有闺阁女子的矜持,随着秋千被晃到天上,裙角飞扬。
白嫣愣是玩够了才下来。
她一把抱住白鸢:“阿姐,你真的不玩吗?阿爹做的秋千结实,我不会摔着你的。”
还是少女的白鸢浅笑:“不了,我还得回去刺绣。”
白嫣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刺绣刺绣,好生无趣!宫里贵人一句话,阿姐绣的万里江山图耗时一年还尚未完工,白日绣夜里绣,眼睛都要坏了,她们不心疼阿姐,我心疼。当谁稀罕做皇子妃!”
“阿嫣。”白鸢的语气带着不认同。
“这话可不能再说。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只怕贵人要罚。”
“罚就罚!天家了不起!大不了处死我!想娶阿姐的人多如牛毛,提亲的人就差将咱们侯府的门给踩踏了,谁不知我阿姐模样好,秉性好,有阿爹阿娘他们择婿,阿姐你嫁给谁不是好姻缘?我瞧着那王公子就很不错,上次见着阿姐脸都红了,还一直托人打听,纯情得很。谁曾想他们皇家不由分说一道圣旨就让你做了皇子妃,好没道理!”
白鸢眼底有过一瞬间的黯然。她安抚的拍了拍妹妹的手:“好了,不许再提。”
白嫣深知姐姐不愿加入皇室,可一直装着不在意,自己说这些无非是剜她的心。
她只好道:“那我陪阿姐去刺绣。”
“你不是说要出门听曲儿吗?莫耽搁了,走吧。”
姐妹俩的对话传到了那时候还是皇子的端漠皇耳里,他是来见荣德侯的,却不曾想撞见这一幕。
非礼勿视,他到底不敢多听多看,便无声离开。
自从父皇下旨,他看过内务府送来的白鸢画像,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谁都说他好福气。
他也的确很满意。
可方才他留意的却是她那鲜活的妹妹,甚至,忘了去看边上的白鸢。
等他见了荣德侯准备出府时,又碰到了花了大把时间打扮准备去听曲儿的白嫣。
白嫣眼儿乌溜溜地在他身上打转。
“你是谁?是我阿爹的门生吗?我之前怎么不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