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李海突然大叫了一声,一道黄sè的光芒直飞向男子手握着的蜡烛,可惜李海的甩出的力道实在太弱,男人只是微微的一闪身,就避开了。
“现在才注意到蜡烛,太晚了吧!”男子把蜡烛伸向了我们,从袅绕升腾起的白烟里飘来一阵淡淡的香味,让人闻了直想瞌睡,眼皮也渐渐沉重起来,全身无力的酥麻。
“迷。。。。迷香?”方蕾立刻捂住了鼻子,可惜太晚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真卑鄙!”李洋已经无力的靠在了我的身上。
“卑鄙?只要可以得到,何必在乎手段哪?”男人鄙夷的瞥了一眼李洋,道:“不过我倒也要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也进不来这个地方啊!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个大殿里的机关竟然是这样的,害得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你。。你到底是谁?你把老根头怎么了?”自身都难保的阿宝此时还惦记着老根头的安危。
“老根头?我想大概他早就葬身在密道那些机关里了吧!”男人没有理睬我们,而是转身跳入了满是棺材的池子里。
“安轶?”没有吭声的白云突然轻轻的唤了一句,我看到男人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
“呵呵,是安正西那个婊子告诉你们的吧?”安轶回头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烛光他的脸比老根头那满是伤疤的脸还要恐怖和恶心,这是一张被贪yù完全控制了灵魂的脸,从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人ìng的温暖,只有**裸的贪念。但是,也许从某个角度上来,他也算的上是坦白的,至少比一些内心充满贪yù却又要用世俗的道德来掩饰的人来的强。
“安正西,是你杀的吗?”李洋突然问。
“是的!”安轶毫不隐瞒的回答,口气里甚至还有一些骄傲,道:“这个女人竟然想让我和她平分宝藏,还如果我不肯的话就要告发我!哼!女人,永远是最贪婪的动物!”
“为什么要挖去她的眼珠?”李洋追问。
“为了惩罚她,惩罚她当年和别人私奔的不贞!这是月影族的族规!”安轶不以未然的道,仿佛谈论的只是剜下一个猫狗的眼珠一般简单,却不知,即使是最低等的生物,人类,都没有对它们肆意凌辱的权利。
“月影族?”我疑惑的问,他为什么要遵守这个规矩,月影族的人不是都死了吗?
“哈哈~~~!”安轶的笑声突然变得凄惨又无奈,好久,才缓缓的道:“无数被抛弃的第二个双生子,他们憎恨着月影族,却又不自觉的让自己的后代遵循着族规!你们,这是不是很可笑?”
第二个双生子的后代吗?我费力的站了站身体,迷药的作用已经让我连站立都十分困难,抬一个手指的力气都被这些白烟吸得一干二净,可脑子还是清醒的,我忽然回想起了以前上历史课的时候老师曾经提起过国姓氏的问题,好象很多少数民族的复姓后来都演变成了类似于汉族的姓氏,其一个,就是“安”这个姓氏。
“你们可真是要感到荣幸啊,竟然可以和这些宝藏一起长眠于此!哦,对不起,我忘了,这些宝藏我可是要拿走的啊!所以。。。”安轶得意的勾起了他的嘴角,道:“陪伴你们的只有这些石头棺材而已了!”
“混蛋!”李洋咒骂了一声,努力的挣扎了一下。
安轶并没有再什么,只是伸出手,朝离他最近的一个石质棺材的盖子上推了一下,没有反映,石盖一动不动。把混有迷药的蜡烛放到了地上,安轶用双手按在了石盖上,整个人望前倾,看上去非常用力的推动石盖。
可惜,还是一动静也没有,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牢牢的镶在了棺材上,任凭安轶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呓?”安轶迷惑不解的停了下来,转头四下张望了一下,石质棺材都是一模一样的,除了正间眼珠里的那一口。
急急的走到那口石质棺材前,石盖的正央有一个眼睛一样的浮雕,红sè的眼珠凸起,仿佛是有生命一般瞪着几百年来再次抚摩自己的人类。
按了一下那颗眼珠,看着渐渐启动的石盖,安轶兴奋得浑身都在打颤。是的,自己就要触到那最让人激动不已的宝藏了,只要等自己叫人来运走这些东西,那么,安家家主的地位不就垂手可得了吗?没有了那个人的阻挡,又找到了宝藏,所有的权力就是自己的囊之物了啊!一想到这里,安轶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快要沸腾了,这么多年来的苦熬终于要过去了,不自觉的,安轶吞了吞喉咙里的口水。
我已经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手里摸着的是冰凉的地板,丝丝冷气蹿入了我的身体里,背脊有抽筋的疼痛。因为池子要比现在自己所处的地面下陷一的缘故,借着跳动的烛光,我可以看到那正在缓慢打开的石盖下,那逐渐清晰的人型轮廓,还有,那只红sè发光的左眼!如一道箭光,直刺我的胸口。
“咕咚!”从未如此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仿佛就在自己的耳朵边炸开一样,我感觉到天旋地转的烦躁,有一股力量正在牵引着我的灵魂。
“啊!”从安轶那里传来了一声惊呼,没有人可以看清是怎么回事,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安轶已经整个人跳到了旁边,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左眼,从紧闭的指缝里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啊!痛啊~~~!”安轶撕心裂肺的痛呼声让我们的所有感官都突然敏锐起来,原本已经开始迟钝的听觉在此时正无比清楚的听到了一种声音:吱~~~~
这是指甲划过石盖时所发出的声音,这个时候,正同时从数百个石质棺材里发出。似乎还有咚咚的,用手脚撞击石盖的声音。这,是不是亡灵在地狱里发出的求救声,还是尸体想要从石质棺材里爬出的撞击声?
那口最大的石质棺材里突然伸出了一只干瘪的手臂,手掌上的五根手指头都根根僵硬弯曲着,黑sè的指甲尖似乎因为过于用力的挖什么东西而断裂扭曲。我可以看到已经磨尖了的指骨。
其他的石质棺材也渐渐开启了,从里面陆陆续续地伸出了无数只手臂,有粗有细,有长有短,但是却一样的干瘪扭曲。这无数双伸向上空的手臂,它们已经再也没有触摸到天空的机会。
因为身处高地的关系,眼前的这副景象真的就如亲自俯视于地狱之上一样,那伸出的双手,渴望的,是不是生命哪?
挣扎着挪动了一下身体,我发现这些干瘪的手臂仿佛都只是伸向身在池子里的安轶,而忽略了池外的我们。
“不。。。不要过来!”安轶伸出一只手在空气徒劳无功的挥舞着,想要摆脱这些伸出的手臂,可从他手里、左眼里流出的鲜血却象是有着无比吸引力的东西一样,正使得那些棺材里的东西费力的爬了出来,露出了它们已经木乃伊化的尸体,而奇怪的是,它们的身体居然看上去是湿漉漉的,有黑sè液体挂在尸体表面,这不应该是干尸会有的啊!
难道。。。这些都是湿尸吗?虽然因为一些特殊处理过的液体可以用来保存人类的尸体,但是成为湿状的木乃伊尸体还是很少有的,一般来,尸体如果处于一种非常cháo湿的情况下是肯定会腐烂的。但是如果有特殊工艺的液体,可以达到一种迅速抽干身体内的水分,又可以把尸体和空气隔绝开来的条件下,也未必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国一些考古学家就曾经发现过历经百年也能保存完好的湿尸。
虽然早就听过湿尸,但是当自己亲眼看见的时候却又是另一回事,何况它们还在爬动。那浮在皮肤表面的黑sè液体仿佛是粘稠的,从尸体体内排出的脓血一样,一团一团的,如鼻涕虫一样慢慢的蠕动着,在一些裂开的伤口里钻进钻出。立刻让我感到全身都痒痒的,连汗毛都竖了起来。湿尸的脸部都戴着白sè的死者面具,使得我们无法看清它们可恐的面孔,但是那即使是面具也无法阻挡的血红sè光芒,却正冷森森的从左眼处透出来,如无数黑夜里的探照灯一样,齐刷刷的shè向了已经跌倒在地的安轶。
“啊~~~!”当第一双干瘪的手抓到安轶的脚踝时,他发出了刺耳的凄惨叫声,回荡在异常空旷的密室里,我们只是傻傻的看着他,连呼吸这种本能的动作,都几乎被我们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