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想了又想,思忱了半天,才又开了口,“咱们后院的小花园里不是有一棵桃树嘛,那个,粽子就葬在了那里。”
沈南星低着头,没再抬起来,只声音有些发闷,“我知道了,粽子很喜欢趴那儿,睡在树下,挺好的。”
秋菊看沈南星这模样,八成就是哭了,她心里也跟着难受,“对不住啊!我要是再厉害点,将你救出来就好了。”
沈南星摇头,这样的事情,不是说救就能救的,救出来又如何,让自己背负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一辈子都要躲躲藏藏吗?
那对沈南星来说,还不如直接死了干净呢。
“秋菊,你已经很厉害了。”人,尤其是女子,能有一身本领,能护得住自己,就已经是顶顶厉害了。
沈南星将碗中的最后一口肉送进嘴里,抬起头来对秋菊道,“给我倒杯热茶水罢,我漱漱口,就歇着了。”
此刻不过是刚过了申时,外面的日光还在炙烤着大地,烦人的蝉鸣声一声接着一声的传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是有泪的。
秋菊想要宽慰一下沈南星,但又在心底暗骂自己什么好听的话都不会说,只能点头,然后给沈南星拿了一盏温水,看着她漱口。
沈南星察觉到了秋菊的不安,也知道她身上的功夫再好,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兴许只是有一身的好武艺,并没有多少与人打架的经验。
更不要说要面对这种情况了。
“我身上的伤是你包扎的?”沈南星躺在床上问。
秋菊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衣服下是我包扎的,这手指是老爷包的。”
沈南星点了点头,冯清之所以会亲自动手,想来是因为愧疚罢。
“那现在冯大人在何处你可知道?”沈南星的语气有些发飘。
“刚刚我去厨房的时候,听她们说,老爷好像急匆匆的进宫了。”
进宫好,进了宫,这院子好像就安静了,沈南星没有由来的觉得心静了许多。
她想要是冯清在不远处的书房中待着,那自己便会没有由来的心乱,此刻倒是不乱了。
“秋菊,你出去玩罢,我想睡觉了。”
秋菊点头,本来冯清走之前就吩咐了,任谁,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来打扰沈南星清净,说让她多休息。
如今岂不是正好。
秋菊将那没有吃完的肉拿了出去,蹑手蹑脚的,还将门给带上了。
等到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沈南星盯着那绣花帐子发了一会呆,然后慢慢躺下,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本来她以为自己是活不成了,没想到现在竟然活下来了。
那接下来呢?事情已经这样了,不能牵连冯清,那要不要让冯清把自己休了?
要是自己走了,那粽子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自己要不要将粽子也带走呢?
经此一事,袁永怕是对自己更加的防备,那报仇怕是此生都不成了。
林林总总就这样缠绕在沈南星的心头,让她烦闷不已,但又可能是在诏狱里待的太累了,沈南星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