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不禁呼吸一窒,开口便道,“自然!如今我的粽子也被他剥了皮!我恨不得将他也剥了皮!”
冯清听了这话一动不动,“沈姑娘,这事交给我罢,我会让袁永死的。”
“我应如何报答你?”沈南星在痛哭过后,好像脑子也不这么糊涂了,瞬间就在脑子里盘算着自己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给冯清的。
冯清却微微摇头,面上带着笑意,“什么都不需要做,沈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这恩情总是要还的。”
冯清面上说的凛然,心底却在唾弃自己,自己明明是心悦沈姑娘的,却什么都不能说。
或许这辈子都不能说。
沈南星抬眸看去,那烛火在冯清的身后,他不像是站在烛火前,像是站在了明亮的日光下。
此刻,沈南星就像是落水的人看到了浮木。
但她却拒绝了!
沈南星摇头,“不必,一来,冯大人的恩情早在我们成亲的时候便已经还完了。二来,这是我的事情,不劳烦风大人费心。”
冯清此刻不过是个秉笔太监,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条真理在司礼监也适用。
袁永是司礼监的掌司,冯清还是刚升上来的,之前一直管着内学堂的事。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而沈南星在看到粽子的尸体的时候就明白了自己的天真,以为自己的那些小把戏便可以杀了袁永,此刻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这些手段不过是以卵击石。
不堪一击,实在是不堪一击。
袁永不过三言两语就可以将自己弄进诏狱,自己受尽了屈辱,也才堪堪靠近袁永。
这难度太大了,自己应该徐徐图之的。
是自己心急了。
冯清看着沈南星微微低着头的侧脸,仿佛早已经料到了沈南星的回答。他往后退了几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听着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然后慢慢开口。
“一来,救命的恩情是很难还清的,若是没有沈姑娘,想来我也不会站在这里,我若是出了事,便无人庇佑我弟弟和妹妹,这恩情大得很。”说到这里,冯清低下头微微一笑。
心说自己可真会找借口。
“二来,事情已经这样了,哪怕是我将你休弃,我与袁永的梁子已经结下了。这两日我在奔走,说过的话,托过的人情,哪一样都放出去了,用过了,没有回头的可能。我与袁永已经是不死不休了。”
冯清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看向靠在床上的沈南星,慢慢开口,“可是我不想死。”他还有弟弟妹妹,还有沈姑娘,他想见到他们,也想让他们都活下去。
那就只有让袁永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无论是面容,还是眼神中,没有半分的狠厉,好像就只是在说,今日的饭菜不甚好吃。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屋檐下还有挂着的雨珠,轻飘飘的落下,却又重重的砸在了青石板上。
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两个人听的一清二楚。
这声响让沈南星全神贯注看着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