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笑笑道,“今日不知怎么了,怎么老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冯清道,“这二百两银子对冯家来说不算什么,你拿去多做善事,多帮助些人。也算是与我积些德了。”
冯清想沈南星从很久之前就常做善事,定是一个有大德之人,而自己好像并不是这样。自己虽然秉承着文人的风骨,但身为司礼监的大珰,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做的。他也并非如那些清高文人般,真正的两袖清风,一身傲骨。
在听到冯清的话后,沈南星突然想到卫安曾在顾家庄说过的一句话。说阉人这辈子之所以成为阉人,上辈子怕是没做了好事的。且还说他爷爷也是这样想的。
沈南星站在那儿,看着烛火中的冯清。所以才拿出二百两银子来让自己去做善事,以期给自己下辈子积些德吗?
这样的话,沈南星自然是问不出口的。
只能笑道,“袁永曾经说过。但凡是做了司礼监的大珰。这银钱便如同那井水、河水一般滚滚而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想来冯大人这里也是,那这二百两银子,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冯清将手边原本切的厚的黄芪片又拿到小铡刀下,细细的切薄了,放在一旁。站起来道,“你既应下,那便好,若是还有不够的,再到我这里来取。”说到这里,又微微叹气,装作愁容满面的模样,继续道,“原先说的让你去看看冯家的库房,你也没有去。如今你又要义诊,忙起来怕是更是顾不得了。”
沈南星想到了冯清之前的深情剖白,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又听到冯清说到了冯家的库房,那可是冯家真正的当家奶奶才可以去的地方。
她笑容有些勉强,笑着道,“我只会医术,哪里会管家,这账本儿更是看不得,以后这种事情就莫要再来叫我了。”
冯清听出了沈南星话语中的推辞之意,倒也不恼,只笑着道,“大晚上的,到你这里切了些黄芪片,手上倒是染了些药香。怕是回去要好好的净手才能睡着了。”
沈南星道,“闻着药香睡也不是不能啊。冯大人之前在顾家庄的时候,不也时常闻着药香睡吗?”
沈南星这话说的倒是也不错,在顾家庄的时候,沈南星日日炮制药材,整个院子里、屋子里都有若有若无的药材香气,那时的冯清倒是安心的很,日日睡到天明呢。
冯清要怎么给沈南星说,他在顾家庄的时候,之所以能以伤病之躯睡的好,是因为和现在心境不同。
可这些说出来,怕是会惹的沈南星担忧,担忧自己能力不够,不能将袁永给除掉。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被沈姑娘这样一说,我倒还真是困了,早些回去歇着罢。”
说着从那一片光亮中走出来,隐入黑暗中。
沈南星跟在身后将冯清送出去,冯清站在门口,转身对沈南星道,“沈姑娘,你衣衫并没有穿好,夜里风寒,就莫要再送了。”
说完这话,留给沈南星一个笑,便接过一旁小丫鬟递过来的灯笼,便迈入了黑暗中。
沈南星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果真是衣衫没穿好,露出一大片脖颈,这算是失了体面了。
她怎么觉得今日的冯清和往日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