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驶进了泥土路,最后在一处破落的村子口停了下来,秋菊先下了马车,朝着四周看了看,万物萧瑟。
周边的草丛也是一片灰败景象,便皱眉,“这是哪里?”
沈南星指了指不远处几间看起来颇为齐整的房屋,道,“恩济寺附近,高家庄。”
本来这恩济寺刚建寺的时候是个大寺,毕竟也是个有名有姓的大珰建给自己养老用的,多年过去,各路小太监依附而来,竟慢慢没落了。
空出了不少的屋子,各处也一幅衰败景象。
秋菊看着不远处的那几个没了大门的破屋,不知为何生出一股疑惑来,总觉得那屋子不好。
沈南星倒是没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此地也不是她第一次来,只顾着背着药箱往村子里走。
走了没几步,就见一个汉子迎了上来,面上挂着笑,“沈郎中,您来了!”
沈南星点了点头,“昨天你捎信说你爹的身子又不好了,听说是下地干活的时候闪了腰,我来瞧瞧。”
那汉子忙点头,“就是,就是,就是下地干活的时候想要抱一块石头,然后将腰给闪了!”
沈南星闷着头朝着远处的破落院子走去,“如今已经是冬日了,你爹年岁也大了,地里也活也没多少,哪里还有这么冷的天还下地的道理。”
“沈郎中说的是,说的是!”那汉子说着将那摇摇欲坠的房门给打开了。
其实沈南星今日是不想来这里瞧病的,这户人家就一个老汉并着他那年岁大了还没婚配的儿子。
老汉一身病,儿子是个不务正业的街头混混。
若不是这老汉死去的妻子是顾家庄的姑娘,和沈南星的娘是左右牵扯着的远亲,沈南星是说什么都不想来这里。
一个孔武有力的汉子,多少挣点银钱,也够吃了,不用再让老爹在田地里劳作。
透过房门,只有零星的光亮照进了屋子里,沈南星微微皱眉,“怎么也不开窗户?”
那汉子嘴里说着,“给忘了,给忘了。”可脚上却没有动,只站在沈南星身边,让她进屋。
沈南星只觉得奇怪,以往这个汉子见到自己话并不多,怎么此刻话却多的过分。
抬头看去,屋内一片昏暗,沈南星道,“那你去点个烛台,不然我都不知道姨丈在哪里躺着!”
此刻的沈南星只能听到那昏暗的屋子里传来的声音,痛苦的喊叫,以及在听到沈南星到来后的惊喜,“沈郎中来了?快些进来!”
所谓的沈郎中,不过是有些颇懂礼数的乡下人对沈南星高看一眼而喊的,而一些左右攀扯着亲戚关系的,大都是直接叫她名字。
如今小的叫自己沈郎中,这老的也叫自己沈郎中。
沈南星莫名觉得有些奇怪。
秋菊则是连院子都没有进,只站在路上左右看着,她总觉得今日有些不一样,但是哪里不一样也说不出来。
这风和昨日一样,灰蒙蒙的天,想要下雪,可这会又想下不下的。
也和昨日一样。
但秋菊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便就这样站在了院子门口,一会瞧瞧里面,一会瞧瞧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