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觉得身子有些发抖,他们此刻正是在和东厂为敌啊!
冯清察觉到了沈南星眼底的恐惧,他温声道。“你也不用顾虑太多,你先去忙你的去,这事我来料理。只你晚上要早些回来。”
沈南星点头,“我知道,今日风大,天冷的很,我只会早些回来。”
冯清看着沈南星慢慢走远,还转身对他打招呼,瞧起来就让人高兴,笑着道,“不是,晚上有事,我想你得知道。”
“现在说说?我倒是觉得去顾家庄也不着急。”沈南星道。
冯清站在廊下微微摇了摇头,冷风吹过,衣服下摆的褶子像是水花一样摆动,当真是美极了。
他怕此刻说了,坏了沈南星一天的好心情。
沈南星看冯清不想说,也不多问,笑着出了垂花拱门。去角门坐了马车,回了顾家庄。
她倒是真的和自己说的一样,给几位叔叔婶子诊完脉,一口热水都没喝,赶在申时一刻站在了随安居的院门口。
顺口问了问一旁跟着的小丫头,“你们老爷回来了?”
“回夫人,已经回来了,此刻正在远星轩呢。”
沈南星点了点头,她进了自己的院子。
既然是在书斋内,想来是有事了,那她也不去打扰,自己去歇着。
一直到了酉时,日头有些偏西。沈南星将自己平时用的银针好好保养了一番,才听到外面有动静。
是冯清的声音,“你们夫人可在屋子里?”
那小丫头回,“在屋子里。”
沈南星起身,将房门前厚重的棉布帘子挑开,笑着道,“我在屋子里呢,冯大人快进来暖和暖和。”
抬头看外面的天,灰沉沉的,像是要落雪。可此刻的冯清却是茶褐宝照大花锦直缀,外面罩着贝蓝宝照大花锦鹤氅,腰间是一条暗水绿涡纹宫绦,眼眸明亮。
和这灰沉的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冯清带着一身的寒气进了屋子,面上带着几分笑,进来先在炭火盆处暖了暖手,笑着道,“今年的雪倒是多,前几日的雪还没化干净,看样子今天晚上又要下起来。”
沈南星点头,看着冯清那修长如白玉般的手指在空中翻动,倒是将自己给看脸红了。
一个男子!生这么好看作甚?
难不成这当了太监会格外好看?
“冯大人早上说有事要与我说,是何事?”
冯清的身上的带着几分香气,像是梨花的香气,又像是梅花的香气,沈南星这屋子里绕着的是药材的苦涩。
沈南星只觉得冯清在自己这屋子里待着,会染上药材的苦涩。
冯清倒是也不见外,坐在红木嵌螺钿罗汉床旁,笑着道,“你这屋子里也没人给上茶?”
沈南星道,“我这屋子里可没有茶与你吃,你若是想吃,可得回远星轩去,听闻冯大人是品茶的好手,想必珍藏了不少的好茶叶。”
这话倒是不假。
冯清没说话,只看着沈南星笑。
沈南星却笑着给冯清倒了一杯温水,只里面丢了两颗去了核的红枣,没甚滋味,只让温水有些甜味罢了。
冯清接过来微微抿了一口,他也不过是说笑,这冯府谁不知道自从沈南星进了随安居,这里最多的便是药材。
冯清将茶盏放下,淡然道,“过两日袁永要被处死了,你想见一见他吗?若是想,我来安排。”
沈南星愣住,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