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被沈南星看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忙起来给自己套了一件长外衫。
倒是将这满屋子的春光给遮住了。
沈南星一边惋惜什么都看不到了，另又庆幸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低着头像是在寻什么宝贝一样看来看去，“原来将冯大人绊倒的这地上铺的毯子，没有铺平整，起了一个角。”
应是晚上的时候这屋子里人来人往的，不知被谁给弄起来的。
冯清将那茶壶给捡了起来，又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个茶壶，重新添上早已经备好的水，放在一旁的银丝炭暖炉上烧着。
“你可还再用些水？”
沈南星重新回了自己的被窝，拿被子一裹，坐在床上看冯清忙活。
心说，这算是世家大族的教养好？还是宫廷礼仪学的好？此刻的冯清姿态优雅，拿着个白瓷茶壶，沈南星都能想到公子佩玉这个词。
“不用了，我好像不热了。”沈南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觉得确实不热了，又给自己把脉，发现脉像也平稳了许多。
冯清看着那炉子上的水渐渐变温，心中盘算着这怕是已过了丑时。
万籁俱静。
想着要不穿着外衫睡罢，便直接躺在了床上。
沈南星道，“冯大人不将外衫脱了吗？”
“沈姑娘不睡吗？”冯清直接回应。
沈南星抓了抓自己那凌乱的头发，“睡不着了。”她下午从顾家庄回来便头疼，直接一头扎在床上，睡到现在，哪里还能睡得下。
冯清又坐了起来道，“可是饿了？”
沈南星又摇头，“不饿，这高热烧的我倒是没什么胃口。冯大人，你先睡罢，明日还要上值。”
冯清见沈南星不睡，那自己也不睡了。“我亦不困，且明日不上值。”
沈南星吃惊，“为何？”这算着也没到休沐的日子啊！
冯清给沈南星解释，“昨日是腊八节，是佛成道之日。未央宫的皇后娘娘是个礼佛之人。昨日宫中熬了不少的腊八粥，倒是忙了很久。皇后娘娘体恤，凡事宫中衙门里大小掌印，掌司，太医院里的太医都可休息一日。但接下来也是要忙的很，毕竟快要过年了。”
等着一个休息日过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忙。
各处的礼仪法会，宫中的家宴，国宴。国库清点，各宫洒扫，每个人都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使。
这些沈南星并不知情，冯清说着，她便点头，低声说了一句，“难怪能碰上柳院使。”
这话冯清听到了，反问，“柳院使？”
沈南星点了点头，既然谁都不睡，且冯清明日也无事，那便说说话罢。
“和你这带血的衣衫有关？”冯清皱眉，“今日可是好日子，你出门遇到了什么事，这样回来？”
沈南星将身上的被子裹紧，“早上祭拜完父母，路上碰上了小通，想着给他送十斤猪肉，就去了顾七叔家卖肉。没想到碰到顾三叔，差点打起来不说，又遇到顾三婶子早产。”
这事可是一件连着一件，沈南星都觉得是应接不暇，老天爷都没给她个反应时间，就直接将她推到了顾三婶子身边。
本来这几日她应在家什么都不做，好好歇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