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击退了德军的进攻后,雅科夫立即把三位连长叫到面前,对他们说道:“同志们,我们营携带的弹药数量有限,等德国人再次发起进攻时,要让战士们节约子弹。一旦子弹打光了,我们就只能和德国人拼刺刀了。”
一位连长是在马马耶夫岗拼过刺刀的,听雅科夫这么说,立即站起身,大声地说道:“营长同志们,我们又不是没有和敌人拼过刺刀。当年在马马耶夫岗,我们在人数占据劣势的情况下,还不是凭借手里的刺刀,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既然当年都能打退,难道现在不行吗?我在这里表个态,假如弹药打光了,我们连会率先向德国人发起进攻,和他们来个刺刀见红。”
“上尉同志,”雅科夫知道这位连长曾经在马马耶夫岗上拼过刺刀,但此刻的情况和那时又有区别。当年是居高临下,占据了地形的优势;如今却是在平原上,除了一些沟壑,连条壕沟都没有。当年的对手是仆从国的官兵,他们的战斗意志,肯定比不上保家卫国的苏军指战员;但如今他们所面对的却是精锐的德军,为了消灭这支闯入他们防区的苏军部队,他们肯定会拼全力的:“千万不要轻敌哦,毕竟我们所面对的敌人,是装备精良又训练有素的德国人,可不是当年和他们并不是一条心的仆从国官兵。”
这边的会议刚结束,德国人的进攻又开始了,躲避在沟壑或者树林里的苏军战士,遵照上级的命令,没有盲目地射击,而是进行精准的点射,希望能用仅剩下的这些子弹,消灭更多的德国人。
可是火力不足,人数上又处于劣势,德国人很快就冲到了面前。苏军指战员纷纷起身,举起上了刺刀的步枪,朝着德国人迎了上去,双方很快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数量上处于劣势的苏军指战员,手里雪亮的刺刀上下翻飞,刺倒了一个又一个的德军士兵。虽然德国兵拼刺刀的水平,比不上苏军,但他们胜在人多,一群人倒下了,更多的德国兵又涌了上来。
人群中的雅库达用手枪连着打倒了五六名德国兵,正准备换弹夹时,一名德国兵端着上了刺刀的98K朝他猛冲过来。旁边的一名战士见状,连忙上前推开了他。
雅库达刚朝旁边踉踉跄跄地退了两步后,就看到一名德国兵一刺刀捅进了战士的胸膛,一截带血的刺刀尖,从后背凸现出来。
见到战士为救自己而牺牲,雅库达不禁血往头上涌,他将手里没有了子弹的手枪,砸向了那名德国兵,趁着对方侧头躲闪的工夫,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支带刺刀的步枪,冲上去和德国兵拼起了刺刀。
经过半个小时的混战,德军扔下了近两百具尸体后退了回去,而苏军也付出了一百三十多人牺牲的代价。
曾经在马马耶夫岗拼过刺刀的那位连长,气喘吁吁地问雅库达:“营长同志,你觉得再这样打下去,我们还能支撑多长时间?”
雅科夫朝四周看了看,随后回答说:“假如得不到增援的话,最多到天黑,我们就有可能全军覆没。”
看着营里的卫生员开始救治伤员,他又对那名连长说:“趁着敌人暂时不会进攻,你和你的连队带着伤员尽快转移。”
“营长同志,”听到雅库达让自己转移,连长不免有些急了:“咱们水兵可从来没有临阵脱逃的习惯。把伤员送走的事情,你还是安排其他指挥部,我要留在这里继续战斗。”
听连长这么说,雅库达才想起,对方以前也是一名水兵。在水兵的字典里,只有“全速前进”,而绝对没有“全速倒车”一说。因此他很爽快地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好吧,上尉同志,既然你愿意留下来,那就让你的副连长带着伤员转移吧。”
听说自己可以留下,连长答应一声,便跑过去找自己的副连长,准备让他带连队护送伤员们返回后方。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副连长却拒绝执行他的命令,还振振有词地说:“连长同志,你都没有撤退,我们怎么能撤退呢?难道你想将来有人指着我们的后脊梁骂,说这些战士就是扔掉了自己的连长,偷偷撤下来的一群胆小鬼吗?”
副连长的话引起了周围战士们的附和,经过刚刚的白刃战,很多人都亲眼看到熟悉的战友在身边倒下,心中充满了对德军的仇恨,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撤下去呢。因此他们都赞同副连长的意见,要继续留下来战斗。
而那些原打算送往后方的伤员,轻伤员找到了雅库达,直截了当地说:“营长同志,我只是负了一点轻伤,还能继续战斗下去。”
而无法动弹的重伤员,也托卫生员向雅库达转达自己的意思:“我不撤退。虽然我此刻无法动弹,但只要给我一颗手榴弹,我可以等德国人冲上来时,拉燃手榴弹与他们同归于尽。”
战士们和伤员们的反应,让雅库达百感交集。本来他以为自己的部队如今身处绝境,如果有撤退的机会,肯定会有很多人急着离开。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到目前为止,全营没有一个想离开的,都准备留在阵地上,与德国人继续战斗。
副营长走过来对雅库达说:“营长同志,既然德国人此刻没有进攻,我们是不是应该抓紧时间修筑工事。若是没有工事,德国人的一通炮弹砸过来,就会给我们造成不小的损失。”
雅库达觉得副营长说得有道理,便及时地进行了分工,伤势不重的轻伤员,负责收集战场上还能使用的武器;而没有负伤的战士,则抓紧时间挖战壕修工事。
直到苏军占领并控制了整个穆罗瓦尼库里利夫齐,沙姆里赫才发现雅库达的一营失去了踪迹,问了不少的部队,都不知道他们的下落。他连忙命令电台进行呼叫,但令人遗憾的是根本没有回音。
沙姆里赫有些慌了,一个营的部队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了,赶紧把此事向师长丘瓦绍夫进行了汇报:“师长同志,我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您。”
丘瓦绍夫听后,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暗想不会哪位营级指挥员牺牲了吧?便试探地问:“沙姆里赫中校,出什么事情了?”
“我刚刚发现,雅库达少校的一营失踪了。”沙姆里赫向丘瓦绍夫报告说:“本来我给他们下达的命令,是从侧翼迂回到城市的西面,切断德国人的退路。但打完仗之后,我迟迟不见他们归建,电台联系不上,询问了驻扎在西面的部队,但是谁也没有见到他们。我有理由怀疑,他们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