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白小千摇首,她的声音里有一种奇异的沉寂,“不过就快知道答案了——对了,今晚是思雨楼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之期罢?”
小晴神思飘忽了一下,未几听清她问的什么,但“花魁”二字是清晰入耳,当下神色一黯,垂首不语。
白小千伸一根食指勾住她小巧下颌,令她不得不抬头看着自己,这才发现她妙目微晕,泪珠晶莹,略一寻思,因笑道:“怎么?今年思雨楼内定的花魁难道不是我们小晴姑娘?——行了,别哭啦,告诉我,到底是谁有这样大能耐同你争风?”
小晴眨眨眼,一颗晶莹泪珠顺腮滚下,怯怯吐出一个名字:“乔乔……”
白小千一听之下,忽的站起,杏黄银花缎袍随之滑落肩头,露出半边羊脂白玉般的圆润肩头,原来她外袍之下除了脚上一双绣鞋,竟是什么都没穿的。
小晴忙起身帮她拉上衣领,白小千一把握住她的手,小晴只觉得她手指冰凉,手心却是滚烫,惊道:“小姐,你……你的旧疾又发作了吗?”
她一不小心,口中带出了幼时对白小千的称谓,白小千并未在意,一径沉声问道:“乔乔如何会进思雨楼?苗飞怎么说的?”
“苗老板什么也没说,乔乔能进楼是雷大娘的意思。”
白小千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定定的看着小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她看着小晴,只顾端详她。
小晴不敢同她的目光对视,一点点垂下头去。
白小千自己怔怔坐下,半响才摇首喃喃:“不可能的,以你的资质,再配合上玉螭膏的秘效,怎么会才一年不到就……?”
她目光如电,向小晴全身上下扫了一遍,小晴眼角余光触到她目光,吓得将身一缩,连连后退几步。
白小千双手一长,将她拉回近身,潜力一催,刺拉轻响,已将她上衣一撕为二,白小千一眼看清她雪白右臂上那粒赤红如殷的守宫砂,突然停下手,不出声地笑笑,双肩一阵抖动。
小晴一脱她的掌握,连衣服也顾不得拉好,忙跪倒地上颤声道:“小姐……”
这次她倒真的该哭了,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白小千眼角微翘,手一扬,忽然给了小晴一巴掌,小晴摇晃了一下,但马上恢复了平衡,硬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跌到地上去。
见她如此,白小千本要给她的第二巴掌便不再打下去,只长吸口气,慢慢靠回椅背,面上露出一种无法抑制的厌恶之色:“你也不用这样怕我。从今以后,我余白小千没你这么个好妹妹,要哭,别在我面前哭,且到苗飞面前去!”
小晴哇的哭出声来,跪挪上前,拽住白小千衣角,抽噎道:“不是的,小姐……我,我真的后悔了……我不是存心要骗你的,只是,我真的没办法照你的话对付苗老板,他,当初要不是他,小晴的命,早就没了……”
白小千忍无可忍,一脚将小晴踢翻在地,哑声呵斥道:“你没办法?你做不到?当初要不是我念自小相伴之情,拼死将你救回,你如何能够同我一起挨到逃命的机会?就算你要报恩,也得先报我白家对你的收容养育之恩!不错,苗飞是救过我们,但你别忘了,苗飞始终是阴山掌门苗烧天的弟弟,现在苗烧天失了踪,兄债弟还,天经地义!”
小晴爬起身,重新跪回原处,哭道:“可苗烧天三年前就把苗飞逐出了阴山,他现在……”
白小千冷着脸打断她的话:“可是什么?我又没叫你杀死苗飞,我不过叫你用你的本钱好好笼络住他!他再被逐出阴山几次,他的身份也不会变,阴山上下连那三个不可一世的统领见到他也要叫一声小师叔。我和冰婆婆花了那么多心血栽培你,把你送到他身边,为的是什么?你倒好,在他身边这么久,居然守得水泄不通!发誓要一起报仇的是你,留着这粒朱砂当饭吃的也是你,你不抓住机会,等别人乘隙而入,再想打回江山可就难上加难,这个道理还要我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