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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道：“原来是个傻妞。”</p>
“我不傻！”大欢大声道，“我只是不精明，我家……我爹说，他够精明了，我这样就很好。”</p>
苏清欢掩唇而笑——真是个有趣的姑娘。</p>
“这位娘子，”大欢看着苏清欢，面露恳求之色，“既然你能看出我的病，能帮我治治吗？我家有钱，我出门也带了银票的！”</p>
说着，她在腰间摸摸索索，掏出来一个绣着玉兰花的红底妆花缎荷包，又从里面取出一张银票：“这是一百两，够了吗？”</p>
苏清欢没有作声，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手中荷包。</p>
这妆花缎，很贵重，程家只有老祖宗和程夫人才有。</p>
大欢却以为银子不够，咬咬牙又把剩下的银票一起给她：“我总共就三百两银子，都给你！如果还不够，等我好了，找我爹要给你。他很多钱，也舍得给我花……他是对我最好的人。”</p>
大欢眼里忽然如喷泉般涌出许多泪，捂着嘴哭出声来，鼻涕泡都出来了：“我想我爹了，我要告诉他，我没怀孕，呜呜呜呜……”</p>
“不用这么多。”苏清欢连忙道，“我收你……一百两就行了。”</p>
她家境好，又要动手术，苏清欢略一斟酌，觉得一百两银子还算合理。</p>
“您是个大好人。”大欢感动，泪水涟涟地道，“嗝……”</p>
这傻姑娘哭得太厉害，竟然开始打嗝。</p>
“大当家，”世子看苏清欢心软想帮忙，开口道，“麻烦你让人选五六样绸缎来，让她认认都是什么。如果认出来了，证明她的话也许可信；若是认不出来，那就……”</p>
他没有说下去，语气却已经冷了。</p>
“好，好。”大欢连声答应，“我可以的。”</p>
徐大当家下令让人去仓库里抱了十几匹布过来，有些是绸缎，有些只是平常的棉布。</p>
大欢胸有成竹，上前一一道来：“月白色的是蜀锦，石青色的是妆花罗，这两样最为贵重；藕荷色的是捻金纱……”</p>
徐夫人是粗人，只勉强能区分出来是缎子还是纱，扭头问苏清欢：“她说得对吗？”</p>
苏清欢点点头：“都对。”</p>
“唉，那怎么办？”徐夫人问苏清欢。</p>
她向来简单粗暴，心里简直巴不得是大欢有问题，一刀杀了，干脆利落。可是见她实在不像个坏的，还有些傻乎乎的，她就觉得没必要下手了——杀个傻子，会毁了她一世英名的。</p>
大欢哀求地看着苏清欢。</p>
这些人，男女老小都包括，她就觉得苏清欢最像个好人。</p>
苏清欢道：“她的病很麻烦，没有一年半载很难康复。若是没问题，我带她回去吧。”</p>
大欢应该是慢性腹膜炎，鉴于她还是个姑娘，没有性生活，那结核性腹膜炎的可能性就很大。而治疗中间，转为急性腹膜炎，甚至出现急需手术的并发症。</p>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一百两银子收的也太良心了。</p>
“多谢娘子，多谢娘子。”大欢连声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您若是能治好我，就是我再生父母。”</p>
从京城中出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活不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