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缙深深懊悔为什么要答应她。</p>
这个女人说话做事从来都别有目的，平时像只慵懒的猫，最喜欢窝在被窝中，怎么会忽然冒着严寒去接触冷水？她平时洗漱，水稍微凉点都直皱眉头。</p>
可是燕云缙不明白，他那般折辱她的时候，她都没有想死；最近自己因为挫败而心情不好，极少动她，她为什么反而想不开了？</p>
这个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p>
看着蒋嫣然烧得绯红的脸和紧闭的眼睛，燕云缙咬牙道：“蒋嫣然，你给我醒醒，你给我醒醒！”</p>
回答他的，只有静谧。</p>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在目睹了这件事情的士兵心里，蒋嫣然的自杀，除了因为燕云缙虐待，也不会有别的原因了。</p>
军医都死了两个，可见这个中原女子真是凶多吉少了。</p>
可是又过了一天，蒋嫣然神奇地退烧了。</p>
虽然人很虚弱，但是眼睛睁开了，又有了往日的神采。</p>
燕云缙咬牙切齿地道：“你想死就死彻底！现在死不了，等你好了之后，我让你生不如死！”</p>
蒋嫣然漠然以对。</p>
燕云缙抓住她的衣领，恶狠狠地道：“说话！为什么要死！”</p>
“因为不想活了。”蒋嫣然沙哑着声音道。</p>
“我最近根本没碰你！你不要说，因为我不碰你，你就不想活了。”</p>
蒋嫣然嗤笑，“你算什么东西！”</p>
燕云缙真想一巴掌抽到她脸上，然而看着她比巴掌还小的脸，到底忍住了。</p>
好容易把人救回来，不能一巴掌拍死了。</p>
“说，到底为什么！”</p>
蒋嫣然淡淡道：“因为你对我没有利用价值了。”</p>
“给我说清楚！”燕云缙磨着后槽牙道。</p>
“你兵临城下的时候，就算你侮辱我也不敢死，害怕你因为我的死迁怒而攻打上京；可是现在，你如丧家之犬，仓皇而逃，中原占据了主动权，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想想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活着也是耻辱。”</p>
“你不是不在乎吗？”</p>
“在乎。不过在上京安危面前便不在乎了。现在上京危机解除，再想想就恶心地受不了。”</p>
“你——”燕云缙气得快要忍不住，咬牙道，“你想死，我偏偏不允许！”</p>
他不知道让人从哪里找来两个粗壮的仆妇，只要他不在的时候，两人不错眼的盯着蒋嫣然。</p>
蒋嫣然面上不着痕迹，心里却松了一口气。</p>
这般，燕云缙应该不会怀疑自己提前便知道了他的计划，会继续疑心身边出了细作；她求死之事现在应该已经传遍了全军，夫人很快也会得到这个消息。</p>
她会游泳，所以那日只是染了风寒，为了造出濒死的假象，她也费劲了心机。</p>
别人或许不懂她的用意，夫人和世子，总会明白的。</p>
“小老虎，你冷静些。”苏清欢对着处于暴怒中的阿妩道，“你姐姐投湖，不是真的为了求死。她要求死，有太多种办法。”</p>
红叶说过，蒋嫣然身上戴着的所有配饰，甚至很难想到的地方，几乎都藏了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