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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颜要去哪个医院上矫正器关你什么事?”林立终于按耐不住火气冷冷地质疑道。
我被林立少有的脾气和话语里多多少少算是事实的意见短暂冲击了一下, 继而从容不迫地戴上了墨镜, 摸了摸头发掩饰尴尬,嘴上却从来都不失强硬:“林立,第二次提醒你, 行事不要超过你自己该有的范围。”
林立对蓝颜有意见,还不是一般的意见, 这一点的成因我从来都很清楚。一来是因为蓝颜是个蕾丝边,可是有个令人头疼的蕾丝边妹妹的我这一次却并不反感, 二来是因为蓝颜对我好感非常到可以被林立列入假象情敌名单了。
这一次的小小摩擦依然是源于林立将我对蓝颜的特别在乎看在眼里并且有所不满, 照例把我跟蓝颜走太近的弊端历数了一遍,照例到最后还是只能为我重新安排档期,好让我有时间去探望蓝颜。
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虽然偶尔会讽刺我但却一如既往地对我忠实的林立优良的工作能力带来的便利, 然后发信息给在外采购送给病人的礼品的小雯下指令。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 我前往那个在自己家里晒被子都能把自己摔骨折的笨蛋所在的病房。
我推开门,里面坐在病床上小小一团的蓝颜显然很惊讶。我轻车熟路地扮演起一个来医院探视朋友热心又亲切的平凡人角色, 聪明伶俐的cindy也及时化解了我被认认出来的尴尬。
蓝颜的眼睛亮亮的显然对我的来访感到很开心, 可是很快她低下了头,眼神闪烁着说她不好意思拿这点小事烦我。
可是我并没有觉得烦啊。蓝见到我的喜悦不是假的,可是此刻明显的不自然又是因为什么呢?
在我的试探之下,蓝颜问我:“艾姐,你就不怕惹事啊?浠浠跟我关系好就老被媒体瞎写, 你老对我这么好,不担心么?”
蓝一开始跟我就挺自来熟的从来都叫我苇茹,现在突然改口叫我艾姐让我有些不适, 当下也同时明白了她试图想要拉开距离的意思,虽然不太清楚具体原因,但是我能从她的眼里看到挣扎和痛苦,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呢蓝?
“我说过,没有媒体敢明目张胆地那样写我。”我笑了笑,一边宽慰道一边整理礼品里的食物。
蓝颜略微为难可是故作冷硬地下定决心般说:“嗯,但是我怕,我一个新人,他们敢乱写我,写什么的都有。”
原来如此。
我翻出一盒寿司蛋糕,看了看蓝颜佯装淡定的脸上写满了折磨的眼睛,觉得这孩子也真是不容易,对我坦白她的担忧和私心就那么艰难么?
于是收敛起所有失望和挫败,递给她一块寿司蛋糕:“嗯,我知道了。这是小雯特意在一间蛮有名的蛋糕店排队买的,还不错吧。再有我下午还要忙,先走了。拜。”
背后的目光依然焦灼,对我来说原谅并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面对蓝颜那双澄澈不会说谎的眼睛,我怎么忍心责怪她满腔爱慕的内心所有因我而起的挣扎和纠结呢?
那孩子分明是想通过刻意保持距离这种愚蠢的方式保护我不被狗仔队的八卦绯闻纠缠,也顺便妄想断绝她那“无望”的爱情而不要惹麻烦。
是的,我完全了解蓝颜对我的恋慕之情和她所谓的为爱牺牲的私心。可是我需要她也了解,我对爱情的要求就只有爱我所爱和选我所选这两点。
爱我所爱的人,选我所选的方式去爱。
没有退而求其次的妥协,没有为爱求全的商榷和牺牲。
只有我的给予和对方的接受。
接下来的几天,如我所料,蓝颜并没有来主动联系过我,我也忙于电影《海蓝色》的拍摄工作和静静等待蓝颜跟我低头之中,很快二者都取得了不错的进展:《海蓝色》中我的拍摄部分进到了尾声,而蓝颜也成功cos成一个助理在我的车里局促不安地跟我言和。
我从来不曾责怪过她,当然很快就顺水推舟邀请她去我家里做客。
我在圈内的工作关系不少,朋友关系却很少,所以这样一个有所意味的邀请,标记了蓝对我来说的重要性,也标记了我们的关系正稳步深入中。
从最初被蓝的率真不羁吸引了注意,到被她的傻二缺的阳光活力所感染,然后到被她的真挚感情所触动,再到后来拥抱着对方哭出咸湿泪水的脆弱精准敲开内心的某处柔软,一步一步好像都在情理之中但有超出的情理之外。
有多久,没有这么惦记一个人了?
作为蓝颜在圈内的挚友并且期望能对她的人气和事业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蓝颜的ep《谰言》发布会上我理所应当地到场助阵。照例还是顶着林立那冷冽的眼镜片反光匆匆从片场赶到蓝颜的live show现场。
逐渐暗下来的舞台中央旋移打下一束白光,刚刚表演了一段激烈的架子鼓solo的蓝颜头发都汗湿了,她黑发黑裙,静静地坐在黑色的钢琴边,轻柔弹唱起钢琴版的《彩虹》,身后的荧幕上恰到好处地播放着几个比较柔情伤感的画面,配合着轻缓优美的琴音和蓝刻意收敛起炫技的唱功而全情投入的温柔歌唱,歌声感人到了极点,场面也动人到了极点。
“……彩虹桥下的誓言,刻印成不变……”蓝颜微微凝眉,低垂的睫毛星点亮片闪烁,仿若深情的泪滴,漆黑长发下安静的侧脸跟她身后的荧幕里我所扮演的中年女主角掩面而泣的画面相依相偎,在我的眼里组合形成了古怪的和谐美景。
被蓝颜的live show震慑了心神之后的当天夜晚,助理小刘有别的事情要忙,我就果断地临时使唤林立做了助理的活,让他帮我把要带给蓝颜的吃食拎进蓝颜的新家。
我知道林立还在不满我慷慨将房价减半折给蓝颜的事情,于是使唤完林立做好劳力工之后就挥了挥手打发他离开了,既然他满脸一秒钟也不想多呆的样子。
果然林立很不快地丢下一句:“嗯,那我回去了,明天的《名人访》的节目通告还有《nina》的封面拍摄别耽误了。”即是提醒我不要多呆也是警告蓝颜不要多留的话,就飞快地离开了。
蓝颜似乎对林立偶尔表露的不满开始有了免疫力,居然全然不为所动,只是傻兮兮笑吟吟地盯着我看:“哇,你来啦。”
真拿她没办法。虽然我也为她真情流露的欢喜而动容,可是实在也忍不住不吐槽:“嗯,我在你家玄关站了有三分钟了你才发现我来了么?”
接下来蓝颜表现得更加傻气,在我的视线触点下也越来越拘束。我在心里偷笑,表面上却装作完全接受了她对此作出的单纯解释。
我才不相信她所说的之所以动作拘谨神情紧张是因为时刻记挂着跟我的专辑合约呢,蓝颜那样精益求精的工作态度怎么会计较工作进程的漫长和多磨。
答案就只有一个。
因为我在她身边的距离近到让她紧张了。
因为跟蓝颜在一起的感觉轻松又真实,这种自由自在的自然舒适让我流连,所以也放任自己像个普通人一样被酒精抽离了部分理智,去追随更广阔的自由。
我跟蓝颜聊着聊着脑袋就开始晕沉沉的,迷迷糊糊看到蓝颜好像起身去了卫生间。脑袋越来越沉,于是我干脆躺在地板上昏睡过去。
渐渐的,耳界中想起类似于声噪般遥远却不容忽视的潺潺水声,亮光扫过眼皮,脑海中梦境的视野渐渐清晰。
“姐,我知道你很辛苦。”有着跟我有些相像的长相的妹妹此刻放柔和了声线,表情也比平时跟我旗鼓相当的冷淡多了层怜悯,“为什么不坦诚面对你自己呢?你明明不想被老头子管着,你明明不喜欢宛先生。”
我扬起下巴,面无表情道:“跟你有关系么?”
“姐姐,你只是怕,怕你有一天不得不承认,有些我不能做的事情,你也不能做,有些我能做的事情,其实你也想做。”艾琳的黑色卷发柔柔地搭在肩膀上,挑高的眉毛轻轻拧了起来,“到了那一天,到你不再那么完美又无情了的时候,我反而不会再计较你对我的阻挠和冷漠,因为等到那一天,姐姐你大概会更像个女人一点,更可爱一点吧。”
梦境里的话我好像都没听懂,但是好像又都懂了。
因为梦境很沉,沉到都几乎要挖尽我所有年少时候的决断和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