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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弃扶着苏清欢，苏清欢扶着陈嬷嬷，三人一起进屋。</p>
白苏捧来热茶，苏清欢躬身恭敬地给陈嬷嬷奉上了茶。</p>
陈嬷嬷想躲过，被陆弃按坐在位置上。</p>
他道：“嬷嬷，没有您便没有我今日，您受的起。”</p>
陈嬷嬷含泪接过茶，伸手从腕上脱下一个已经有些变形的金镯子递给苏清欢道：“老奴今日便厚着脸皮，替我那不幸早逝的姑娘受了您这杯媳妇茶。姑娘若是泉下有知，此刻定然也是高兴的。这镯子，是姑娘当年离府之前留给我的众多赏赐之一。三十多年了，老奴从来没舍得摘下来过。”</p>
苏清欢恭恭敬敬地接过来，又捧上两双袜子：“将军今日才跟我提嬷嬷，做鞋已经来不及，我晚上匆匆做了两双袜子，嬷嬷莫要嫌弃。”</p>
陈嬷嬷接了过来，泪流满面：“我那没有福气的姑娘啊！”</p>
苏清欢眼窝子浅，跟着哭得不能自已。</p>
陆弃给她拭泪，木讷地道：“都过去了，母亲福薄命浅，再流泪也没用。”</p>
陈嬷嬷道：“是，是，夫人别哭，肚子里还有小主子。姑娘都要做祖母了，老奴太高兴了。”</p>
陆弃不善言辞，便一直都是苏清欢在和陈嬷嬷说话，嘘寒问暖。</p>
陈嬷嬷愈发喜欢她，心里想着，若是陆弃的母亲活到今日，不知心里该有多高兴。但是害怕勾起苏清欢的难过，也不敢再提。</p>
定是她的好姑娘在天有灵，护着苏清欢，才让她母女平安。</p>
陈嬷嬷又提到了这件事情，道：“王爷真是被人蛊惑了，老王妃对此一无所知。她听说的时候，事情已经无法控制了。老王妃把王爷大骂一顿，还打了他……”</p>
话是她说的，苏清欢便不能冷脸。而且苏清欢也相信，老王妃应该不至于知道了还纵容贺长楷——不仅仅因为感情的缘故，更不会看他自毁长城。</p>
没想到，陈嬷嬷话锋一转：“但是将军现在的做法，老奴是赞成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谁能不如自己能，谁有不如自己有。”</p>
苏清欢想，到底她还是偏向陆弃的。虽然也许这么多年，老王妃对她也很好，但是陆弃母亲这个旧主，显然更让她效忠。</p>
这话苏清欢没办法接，静静地等陆弃开口。</p>
陆弃道：“嬷嬷，我知道，我心里有数。这次，您跟我们走吧。我去与姨母开口！”</p>
苏清欢附和道：“是啊！我年纪轻，身边也没什么人指点，嬷嬷就来帮帮我吧。”</p>
陈嬷嬷笑着摇摇头：“老奴知道将军和夫人的心意，但是老奴年事已高，在云南生活惯了，不想再挪动。而且，老奴虽然年纪大，但是还不服老，觉得我还能有些用处。”</p>
苏清欢斟酌了片刻才道：“嬷嬷，并不是不信您，而是这么多年，您了解老王妃，老王妃也了解您……”</p>
想在那边替陆弃打探消息稳住局面的心，苏清欢无比感激。但是都是千年的狐狸，谁心里没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