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便是这王道纯改了主意,然后派人招抚我等,只不过信使去了临邑找李参将,或者是在商河等着将军,咱们现在还不知道消息罢了。
第三,便是高层出了什么问题,至于具体什么问题,咱们无从知晓,毕竟王道纯只是山东巡按,权力虽然不小,但是上面还有个山东巡抚和两个布政使,说不定他们之间出现了什么分歧,比如是剿还是抚,若是剿改派谁出战等等。”秦致远之前虽然是个没有品级的幕僚,但是对官场还是很了解的。
孔有德觉得这两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尤其是第三种最有可能,虽然来到这个时代还没遇到过,但是前世可是听说过不少的,出了什么事情,几个有关部门互相扯皮推诿,有时候一件几分钟能办完的小事,愣是能拖上几个月。
孔有德并不知道山东高层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不过他觉得如果王道纯是山东巡抚而不是巡按,那么前方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突然冒出数万大军,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孔有德有些不寒而栗,万一真是这么个情况,自己栽了可就不妙了,好不容易才重获新生,他可不想在这么死掉,旋即下令,派出的斥候加倍,搜索范围扩大,杜绝一切隐患。
事实上,孔有德的担心是多余的,秦致远的猜测也全都不对,现在山东巡抚衙门的情况,相当的奇怪。
两天前,王道纯一早就前往济南府了,他要去找余大成当面商量平叛事宜,所以快马加鞭,忍受着一路的颠簸,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赶路一百六十里,达到了济南府城。
他赶到之后,顾不上一身的尘土,直奔巡抚衙门,不成想,护卫统领居然告诉他,巡抚大人已经入睡,让他明日再来。
王道纯一腔怒气,发生了这么紧急的事情,他一个山东巡抚还睡得这么安心,不过谁让他是巡抚呢,只能忍气吞声,去驿站安顿下来。
第二日一大早,又去巡抚衙门,结果又护卫统领被告知,巡抚大人偶感风寒,不变会客,让他过几日再来,王道纯当时就臭骂了那个统领一顿,说他瞒报军情,一定要让巡抚看砍了他。
结果护卫统领就跟个死人一样,站着让他辱骂,等他骂累了,劝他回去,这几日不要再来打扰巡抚大人养病,来了也是一样的情况。
万般无奈之下,王道纯又去找了两位布政使,他们二人倒是赞同王道纯的计划,然而手头能调动的只有一些卫所兵,这些卫所兵去平叛,几乎没有任何作用,战力最强的是抚标营。
王道纯又去寻找抚标营参将陶廷鑨,想让他率军执行自己的计划,结果陶廷鑨告诉他,没有巡抚大人的调兵命令,他不能调动抚标营。
其实他也很想去平叛,朝着总兵的位置奋斗一番,但是没有巡抚大人的命令,擅自出战的话,朝廷追究下来,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参将能担当得起的,王道纯身为巡按也承担不起。
即使他不顾朝廷的追责,强行出兵平叛,能带走的也不超过千人,因为抚标营是巡抚大人的直属部队,并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他还没有狂妄到凭借这一千人歼灭叛军。
总之,绕来绕去,还是绕到了山东巡抚余大成身上,但余大成又托病不出,虽然知道他肯定是装病,但自己想见他的面都见不到,手头又没有军队,只能干着急。
但是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虽然远水解不了近渴,但是近水不能喝,只能依靠远水了,王道纯也没闲着,不断地朝登州,天津,通州,蓟镇,京师,洛阳等地发公文题本,请求派兵平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