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想到,契苾连虎的疯马阵的效果,能这么明显,而唐军好像毫无抵挡之力。
颉利看到自己一方占了上风,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他命令道:“紧跟契苾连虎将军的大军,不得停留。
不得与唐军轻易接战,我们一起冲出去。
等我们恢复战力,再来夺取占襄城,冲啊。”
整个突厥大军,听到颉利可汗的命令,都看到一条生路,整军冲阵了。
张宝相本来还怕自己无法守住阵脚呢,但却看到突厥大军,竟然慢慢退去了。
他刚开始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以为突厥人有什么诡计,想引自己上当呢。
他不断的派出斥候去打探,最后连自己留在外围的一团人马都回来了。
几轮斥候回报都是一个答案,突厥人反冲了,连包围在后面的唐军,都无法抵挡。
张宝相感觉这事情不简单,他本有心派人去请示李靖。
但他也知道,那被突厥大军冲破的唐军中,就有自己的搭档李道宗,他了解李道宗的个性,不会轻易放弃的。
于是,张宝相命令道:“全军上马,追赶突厥大军,定要看看他们要去哪里。
他们就是去拜寿,我们也得去顺便喝一杯酒才是,正好也与李将军汇合。”
于是,全体整军,以最快的速度,去追赶突厥大军了。
而不到一炷香之后,张宝相却遇到了李道宗派来的传令兵,将唐军要把突厥大军,赶进飞云谷的计划说了一遍。
并且,让张宝相本部不得放松,一定不能遗漏出一股突厥大军。移动口袋阵?这个比喻很是新奇。
张宝相没想到,这里的计划竟然是李宽提出来的,他感觉这是个机会。
几万大军到了狭窄的山谷里,那不就是当初,独孤彦云掉入突厥大军陷阱里的境地吗?
张宝相在张公谨传来的消息里是看到过的。
真没想到,这才几天时间啊,大唐与突厥的角色竟然诡异的互换了,现在就看这三个方向,能否达成战略预想了。
李宽让程名振的本部人马,分成几股,游弋在整个唐军的外围。
时不时的点射奔雷箭,来催着突厥大军前进,兜着整个狂奔的两方大军在前行。
起初,颉利和阿史那欲谷设没有发现唐军的意图,但慢慢的也看出,这不是单纯的追赶,。
好像在规定突厥大军的奔跑路线,难道自己一方的退路,正是对方设置的陷阱不成?
老地新坑,想想就胆寒。
随后,颉利却看到契苾连虎竟然故意让马儿落后,到了自己的身边,。
契苾连虎对颉利说道:“可汗,不对劲儿啊,唐军不像是抵挡不住我们突厥疯马阵的样子啊。
刚开始末将以为唐军不敌,但现在看来,他们好像事先就知道我们要从哪个方向走。
一路向西,真的可行吗?不如末将派人,往南北两个方向试试看?”
虽然,颉利内心开始犹豫,但嘴上绝对不松口儿,定了定心神。
心想,即使错了也不能承认自己的判断失误,自己刚愎自用的个性,这个时候最为致命。
于是,他坚毅的说道:“南北两边更加走不得,我们既然选定了方向,那就坚持走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集中到一点才能发挥出战力。
更何况,执失思力在山谷的另一头等着呢,我们也只好走这一条路了。
虽然,飞云谷狭窄,但也可以同时并走四骑,只要我们保持好队形,就一定会天亮之前冲出去的。”
于是,颉利带领全军开始了最后的冲击,希望能赢得时间。
与此同时,李宽慢慢的骑马来到了程咬金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道:“程伯伯,您看到了吧。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突厥大军也只能按着我们的规划走。
他们想逃出去,都是不可能的,一群土鸡瓦狗,还想咸鱼翻身,我看是没机会了。”
程咬金哈哈大笑道:“李宽小子,咱们这回可露脸了。
真想看看你到底布置了什么震撼的场面啊,火器居高临下去打击突厥大军,绝对够壮丽。
可惜啊,我们只能在外围,刚才有几股要突破围堵的突厥骑兵,让俺老程的手下给硬顶回去了。
咱们既然给突厥大军搭好的台子,想不让看戏就走?门儿都没有啊。”
李宽点头道:“这就对了,不能给他们机会。
程伯伯,我在驿站留了很多补给,回头您都带走吧,骑兵箭矢和投枪,还有火器和单兵干粮。
您从河西帮我带来的辎重,您也都带上吧,估计占襄这边的战事结束的话,无论接下来去往哪处,您会用到的。
小侄要回去了,不在这里久留了,独孤将军的死,对我的打击很大。
我感觉很对不起他们独孤家,尤其是阿雨,我得陪她回去。”
程咬金叹气道:“行啊,你小子有心了,估计这战事不久就能结束。
一路向西的话,突厥大军就算有再多兵力,也经不住围堵。
而且,卫公有其他的办法,几路大军各显神通,不同的战术战法齐出,想必那颉利也招架不住啊。”
而李道宗看到李宽刚才的样子,感觉在多年前也同样在李世民的身上看到过。
一时间,有点恍惚了,唉,时光一去不复返啊,还是年轻好啊。
但他没有上前搭话,只是静静的想着过去和将来,任城王也在追忆过去,但只是瞬间罢了。
时间不断流逝,突厥大军终于按原定路线进入了飞云谷,双方以不同的心态进入了接下来的战事。
突厥大军四骑缓缓进入,偶尔与唐军接战一下,唐军并不急躁,慢慢的收拢。
李宽聚拢了程名振的本部人马,远眺着战事发展,而天却开始突然暗下来,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曙光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