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野味,夏知寒心中一紧,慌忙挽救:“我去给阿若打水洗手。”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东若看着夏知寒的背影,脸上的笑渐渐消失,她垂眼看了看地上被风吹得乱飞的绒毛。
目光忽然就冷下来,凌厉得如雪中寒刀。
那些跟着风胡乱散开的羽毛,就像不安分的鸟儿,就是死去也要挣扎着飞离。
不过……
东若抬起头,看着夏知寒端着装满水的木盆向她走来。
若是这鸟儿自己钻进了笼子呢?
唇边不自觉地勾出微笑,东若注视着她的所有物。
“阿若。”夏知寒将水放到地上,抬头仰视着东若,他的目光澄澈见底,如初雪化作的静潭。
就这样全心全意地将东若映衬着,便是再多的怒气,也在触及那双眼睛时消散。
夏知寒蹲在地上,仰头隐约露出雪白的脖颈,旧衣朴素,发丝柔顺散落在衣间。
而他的目光明澈,似乎是全然信任,任人予取予求,如此方知何为楚楚动人。
东若明知这是夏知寒刻意示弱的姿态,只是心下依旧任他欺骗。
这是放置在陷阱的诱饵,可是东若不仅要这饵料,还要握住陷阱后的链条,将甩下诱饵的人一并拉入怀中。
她伸出手,夏知寒抬手握住她的指尖。
东若的手并不柔软,恰恰相反,因为她自小习武,手上有不少茧子,摸起来粗糙得厉害。
夏知寒拉下东若的手,那双手亦纵容他的牵引浸到水中,他垂下眼,为她细细地打上皂角。
手中的手指动了动,夏知寒抬起头,撞进琥珀色的眼中,那双眼向来野心勃勃,燃烧着炙热的火焰。
如今倒映着他的影子,也将他围困其中。
“后山的那块地,可合你的心意?”东若看着他的眼睛,说。
那双眼睛太过灼热,夏知寒无意识地移开视线:“那里很好,东若费心了。”
东若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和刻意躲避的视线,却忽然笑了出来:“看来你今日真是累了。”
夏知寒这才惊觉自己的放肆,或许是因为东若有意无意地纵容,或许今日过于劳累。
他今日几次回答都不加掩饰地敷衍着、挑衅着东若,在如此危险的野兽面前,他本该提心吊胆、小心谨慎一些。
东若却心情大好,拉着他的手起身往屋内走去:“吃完晚饭早些歇息。”
夏知寒还想挽救解释:“阿若,我没有想……”
东若却没有回头,毫不在意地说:“你生气好看,敷衍也好看。”
向来柔顺的小猫咪,终于开始向她露出尖尖的爪牙,以为自己看起来凶神恶煞。
殊不知在别人眼里,他可爱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