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儿啊,如今这世上,哪还能寻得像女诸葛一般的女子呢?不过,要是能有个贤内助也不错。只是,就咱家那个小儿子的脾气,怕是要被对方吃得死死的。你看,雷云也来过了,他们之间的那点别扭也算是摆到明面上了。可咱们俩能怎么办呢?只能在这儿干看着,根本插不上手。你说什么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这个儿子又给推远了。唉,我这一辈子的气啊,都在这儿叹完了。有时候我都在想,当年尘行故意把这件事告诉我们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想把咱家的小公子拐到他的府上去。不过再一想,那时候的顾尘行才不过十来岁,应该还没有这么深的心机吧。
“那小子心思太沉,其实把浔儿交到他的手上,我是不愿意的,但是看着这雷云厚重的架势,不愿意也不管用了,天道都认可的人,在那酝酿了那么半天都没有劈下来,我又有什么资格呢?不过是个被人厌弃的老父亲罢了。”凤栖战现在觉得儿女就是冤孽,自己当初生那么多孩子干什么呀?就是为了现在。给他们操碎了心,实际上他们心里还不一定念着自己的好。
瞧瞧这大儿子小儿子的,天天都给自己找罪受。
“浔儿只是年纪过小,在等他大大,想必会明白你这颗当老父亲的心的。”卿语。还得劝慰着自己的丈夫,唉,其实他这当家主母做的也不容易,要时刻顾及着家主的心情,自己有什么事了是可以和他说。但是若是在大事上,他可是一点都不含糊,只是小事上应承着自己罢了。
“你是今日没见着他的样子,他当时站起身来就走了,评论里何止把它浇醉,但在该有的礼仪上也还是有的,今天连个礼也不愿意向我这当爹的行了。这不就是在生我的气吗?不了你也不用给他打什么马虎眼,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这些事儿啊,我能明白。”凤栖战想起二儿子走时那个眼神现在都觉得不寒而栗,平时都说二卷是方家最能打的,他也只当个乐呵,当时没想到,今日他身上那身气魄,竟然都能隐隐的压迫自己了。
我可是有所耳闻啊,今日是你把尘行的老底给揭穿了,所以他才生气离开的。哎,你们亲父子之间要那虚礼有何用呢?有礼了反而关系就疏远了。你们应该是最亲近的父子,而非相敬如宾的关系啊。”卿语面带微笑,柔声说道。
“在这些事情上,我向来辩不过夫人,也不愿与夫人争辩。夫人说是,那便是吧。只是我虽将他视如己出,可他是否也把我当爹,就不得而知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扮演着严父的角色。若是突然改变性情,恐怕儿女们也难以习惯。罢了,我还是将这严父的面具戴到底吧。如此,方能显出夫人的温柔体贴。我年轻时便说过,夫人有我在旁衬托,犹如一朵娇艳的花朵,如今依然如此。”凤栖战紧紧地拥抱着卿语,仿佛想从她身上汲取一丝温暖。
凤梵音可不知道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这是她也察觉到了,听见异响,那远处雷云震震,对于修仙者来说,可是最敏感不过的了,尤其是当她发现这雷云的方向是在南华那边之后,不知是有感应还是怎么的,总觉得就是家里的人出了事儿。
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来了这里自己受着委屈不说,还连累着家里也出现了这番变故,若是她在家的话,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如此担心。
“小姐不要担心,算算日子,二公子他们也应该到家了,家里那边不会有事的。”川芎看着她心神不宁的样子,忍不住劝慰着。
“我哪里也担心他们,明明是我一人孤身在外,他们在家里的应该是牵挂着我才是。”凤梵音嘴上倔强着,但是眼里却流露出了惶恐不安。
“小姐,您的饭。”凤梵音并没有换旅店还是住在那里,所以来给他送饭的人就是六子。
“拿进来吧。”凤梵音应着。
但是六子送完饭后,并没有如往常一般转身离去,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凤梵音刚拿起筷子,便发现了六子的异常,她有些惊奇地放下筷子,望向六子,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六子面色有些紧张,他低头轻声说道:“小人,有一件事情要麻烦小姐。小姐也知道,当日去救你和姑娘和顺子的时候,是小人去找的人,托了殿下的身份,这才能让殿下赶紧到这边来救你们。只是,那人要我帮他做一件事情,我到现在都没有帮他做了,心里着实难受,这才求到了小姐身上。”六子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害怕会遭到拒绝。
“我当时什么难事,你只管说,做事我做不了,再说旁的。”凤梵音。咬着筷子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六子。
这女子国色天香,天生丽质,娇俏可人,其姿态令人心动不已。六子看着她,心中一阵躁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但又不敢过多停留,迅速地低下了头。
六子语气诚恳地说道:“为小人算命的是一位老和尚,他要找一个叫圆戒大师的人。我在京城中所有有名的佛殿都打听了个遍,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消息。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才想起那天老和尚说只有小姐您在这儿,我才能知道。所以,我才不得不前来恳求小姐。”他低垂着头,目光不敢有丝毫乱动,生怕惹恼了眼前这位大小姐。
凤梵音眼波流转,美目盼兮,语气温柔婉转,仿佛从江南水乡走出来的女子,娇柔欲滴:“圆戒大师,他是我家的故交,若是我告诉你他究竟在哪倒也不难,只是我想知道你找他有何事?”
“小姐这会儿就说笑了,是那位大和尚的要求,小人又怎么能知道小人不过是想着答应他的事没有完成,觉得心下不安,这才来打听打听。”六子都快哭了,语气颤颤巍巍的。
“你可知道圆戒大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你说你这常州有名的佛殿都去打听过了,那边不可能没有人听过圆戒大师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