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愁认真的点点头,道:“认得了!”
绵绵春雨如愁人的思绪,凌筠心中叹息,要是凌勋有半点像吴愁这样好学就好了,那时就退出玄门,开一家医馆,做一个普通人,平安度过余生该多好。一缕愁绪伴着这雨涌上了眉间心头。
凌筠道:“雨下大了,我们快些回家吧。”
两人沿着一前一后原路返回,经过油菜花田,吴愁突然大叫一声停下脚步:“啊呀!”
凌筠担忧,别是被地里什么东西咬了,问道:“怎么了?”
吴愁捂着鼻头,惨兮兮的道:“鼻子被扎了一下。”
凌筠回过头上前仔细检查,见断针并没有留在被蜇的部位,低头在田边寻了一棵马齿苋,运灵力将它挤成汁液,轻轻涂抹在吴愁鼻头上。
吴愁只觉得鼻尖像是触电,还有一股淡淡的青草味。
见他身边嗡嗡围着几只蜜蜂,凌筠笑道:“没事,这个蜜蜂没有毒,疼一会就好了。呵呵。”
吴愁不放心,道:“真的没事吗?我怎么感觉麻麻的。”
凌筠道:“走吧,再不走又多来几只蛰你。”
吴愁大喊道:“啊呀!”
凌筠回头道:“又怎么了!”
“你的头发上有东西。”吴愁走向她,眼里透着一本正经的深情,轻轻将手往凌筠头上伸去,柔声道:“好了!”
“谢谢!”凌筠不知道,她那一丝不苟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枝油菜花,与朴素无华的银簪相比显得格外的华丽。
东风送暖意,细雨染桃枝,满山的桃花渐渐了头,一派喜人的景色,而桃山脚下围了许多衙役大煞风景。钱来也气急败坏的,吼道:“都给我搜仔细了,会喘气的都不能放过!”
想必是出动了全城的衙役搜山吧,桃山之大,三天都搜不完。
大老远都能感受到钱来也的愤怒,凌筠心里得意,算是为老百姓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正听得入神,吴愁突然冒出来,吓了她一跳。
吴愁行礼道:“凌姑娘,鼻子疼得厉害,可以帮我看看吗?”
凌筠诧异道:“不会吧,那种蜜蜂没有毒!”
吴愁皱着眉头,似乎真的很疼的样子,道:“可是真的很疼!”
凌筠将信将疑,难道她的医术退步了?道:“进来吧!”她取来玉露散配合菊花露研磨成细末,调敷患处。
吴愁含情脉脉看着认真为他敷药的凌筠,她身上一股淡淡的沉香味让人神清气爽。
吴愁就想这么近近的,静静的看着她,这个女孩就像在他心里生了根。
百越城。
驾着马车赶路确实不易,快马加鞭的颠簸了几日,终于回到了百越城,连日春雨的滋润,城门口贴着的通缉令有些模糊了,眼尖的凌勋还是一眼辨认出画像上的人是姐姐模样。凌勋指着画像,道:“姐姐,你看!”
通缉令?凌筠惊呆了,心中暗自问道:“嗯?什么情况?”
凌勋道:“姐姐,这是通什么令?”
凌筠道:“通缉令!”
凌勋听了,大声喊道:“通缉令?姐姐官府要抓你……”
凌筠一掌捂住他的嘴,心中暗骂这个皮孩子,叫那么大声,怕别人不认识吗?
凌筠哭笑不得,道:“你小点声,怕别人听不见还是怎么着?”
凌勋放低音量,轻声道:“姐姐,他们要抓你?怎么办?”
凌筠轻蔑一笑,道:“你姐姐是那么容易被抓的吗!”
“……”
一把扯下通缉令,凌筠道:“走,回家!”
最舒适的地方就是自己家,凌勋回到自己房里,鞋子也没脱,直接摊在床上,犹如不生骨头。
“通缉令:什么赏缉拿?”
“悬赏”。
“钱府什么什么什么什么?”
“频频遭窃。”
“悬赏缉拿:钱府频频遭窃。”
通缉令上的字许多凌勋都是不认得的,凌筠一把将他拽起,道:“来,我念一遍,你念一遍,悬赏缉拿:钱府频频遭窃,为保百越城民安,悬赏千两白银捉拿此案犯。”
凌勋跟着念道:“悬赏缉拿:钱府频频遭窃,为保百越城民安,悬赏千两白银捉拿此案犯。”
凌勋一遍遍念着通缉令上的文字,凌思君心中暗笑:“呵,既然通缉令都发了,那就索性真偷吧!”
凌筠想起凌容教他家规暗自神伤,一是担心凌容,二是凌勋该识文断字了,该学会独立了。
凌勋病好了,也有了好朋友,性格开朗活泼起来了。过去一直将凌勋护在身边寸步不离,可是凌勋一天天长大,迟早要放手。凌筠狠了狠心,决定将凌勋送去了书院。
子时,街上除了打更的声音,寂静得让人感觉背脊发凉。凌筠在桃源谷布下金丝罩,悄悄溜出门去。
钱府,一道白影如惊鸿一瞥飞入院中,钱府真是大呀,转了好久,凌筠好不容易摸到了钱来也的卧房,窗户虚掩。
透过缝隙见房内堆放着几口箱子,钱来也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正酣睡,呼噜声震天响。她伸出雪痕剑柄拨开窗户,轻轻一跃翻身进入房中。
打量着数十口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凌筠心中暗骂道:“真是个吸血鬼啊,是贪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往里走,就是钱来也睡觉的床,剑柄挑开床幔,凌筠凑上去一瞧,钱来也两颊通红,醉醺醺的,心中骂道:“果然一副贪官污吏的模样。”
越过床再往里走,供着一尊金制的财神,神龛上摆放着鲜花果品,鼎里的香已燃尽,只剩密密麻麻的香脚插在鼎里。凌筠骂道:“我倒要看看哪路财神保佑你发的不义之财!”
在财神的左边是一扇铜质鎏金大门,走上至下排列着六个面盆般大的转轮,凌筠看了一眼,她倒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锁。
抬头向上看去,挂着数十只银铃,室内无风,银铃静静的一动不动,心想,这些银铃的作用就是防盗的吧,一旦解锁不成功,或者强行破门,就会触发机关铃声大作。凌筠笑道:“这是金库咯!”
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回去。凌筠返回卧房,手一挥,将那些金银全装了去。欲翻窗离去。
“别走!”
凌筠一惊,脚步停下来,已拔出雪痕剑三分,暗道:“嗯?这么快醒了?”
“翠花,给爷笑一个,嘿嘿嘿……”钱来也翻个身继续睡去。
“呼!”原来是梦话,凌筠松一口气。突发奇想,来一趟应该给钱来也留下点什么,于是,在一堆空箱子挥舞手中的雪痕剑刻下记号。
次日,凌筠正在收拾凌勋的衣服鞋袜,便要去拜见先生,她挑了全百越城最好的疏远和先生给凌勋授课。
凌勋嘟着嘴,一副哭腔说道:“姐姐,我不想去书院!”
凌筠自顾自的收拾着,必须去上学,哪管他想不想,道:“为什么呀?”
凌勋道:“先生会不喜欢我。”
凌筠道:“你不想识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