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知继续微笑着说道:“若是叶先生真的看我不顺眼,那有何处不顺眼,我大可不让叶先生看到。”
叶桑榆这次没有去思考,直接便给出了答案,“看哪里都不顺眼。”
王行知摇着头说道:“那倒是很不好办了,总不能因为叶先生看我到处不顺眼,我便把自己给杀了吧,何况就算我死了,想必叶先生看着我的尸体,难免还会不舒服,此题无解啊。”
叶桑榆连忙说道:“那你就赶紧去死呗,我保证不去看不就好了。”
王行知笑着说道:“若是如此,那我也没必要非得去死,只要叶先生不看我也就是了。”
叶桑榆一时语塞。
“我看天色已深,诸位若没什么事情,便自离去吧。”王行知随即又看向江听雨和唐闻柳,说道:“二位一直在巷子外注视,我虽并不在意,但也终归是很不舒服的事情,我明白你们在忧虑什么,我若真的想做什么,凭你们,也根本看不出什么。”
江听雨沉声说道:“我有一个问题。”
王行知轻轻颔首,意为自己在听着。
江听雨说道:“或许我和唐神将同王门主仍有不小的差距,但那几名圣殿修士还是能够看得住的,他们并没有离开这座院子半步,那么在琅
琊城里出现的其他圣殿修士又是怎么回事?”
“而且我突然想到,当初跟随雪夜太子来姜的圣殿修士虽然数量不算很多,也有一些人同雪夜太子一起入了千海境,除此之外,若单纯再少几个人,也确实很难看得出来,但王门主是否有刻意安排,其实在琅琊城里仍有圣殿修士在潜伏,且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又是如何做到躲开我天枢院视线的?”
王行知笑着说道:“我也不管江院首是否相信,目前在琅琊城里我的确还什么都没做,甚至也没打算做什么,主要目的无非是带领殿下入世,入千海一观,就算真的有我圣殿修士在琅琊城里出现,也必然不是跟随我和太子殿下而来。”
他转身朝着屋里走去,在进门前止步,背对着院里的人,再度开口说道:“与其在巷子外注视,倒不如简单点,若我真打算要做些什么,不在于你们是否在巷外看着,所以若要动手,我也可奉陪,若不愿动手,便希望诸位别再来打扰。”
柳飞羽有些按捺不住。
江听雨和唐闻柳都没有动作。
但叶桑榆却动了。
她想着自己何需非得找什么借口,这件事情本身就不需要什么借口。
剑出鞘的声音很悦耳。
狂风骤起,拂动了王行知的衣袍,让他的灰白长发也摇曳起来。
他静静站在屋檐下。
有剑锋破空而至。
却在他身后三寸距离止息,再不能刺入半寸。
王行知缓缓转身,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执剑的叶桑榆,微笑着说道:“叶先生不愧是代表悬海观入世的弟子,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叶先生还很年轻,需时刻把眼睛放亮,谨防被奸恶之辈所利用。”
他自然也清楚代表悬海观入世的叶桑榆同离宫剑院七先生有些关系,可在他想来,那无非世俗里的小情小爱,而且当年离宫剑院七先生和叶桑榆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紧跟着叶桑榆便殒命在凤江天照洗礼下,实则后被观主带去魏国悬海观,自此,二者便再没有什么干系。
能够代表悬海观入世,自是得到观主的认可,便也是观主的亲传,若只因曾经那段故事,便让得叶桑榆的态度摇摆不定,又何德何能可以代表悬海观?
所以他便觉得叶桑榆只是被姜国利用,目的无非是让得道宫和悬海观交恶,他需得点醒叶桑榆,这也会是道宫和悬海观结盟的契机。
但他显然太看得起叶桑榆了,别人或许觉得能够代表悬海观入世,有多么多么特殊,就该有如何如何的大局视野,但对于叶桑榆而言,她只是以悬海观弟子的身份走出来,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她也想不到那么多。
王行知的话并没有对她造成半点影响,反而再次催动气海灵元,剑气暴涨,剑尖瞬间又朝着王行知近了一寸。
见此一幕的王行知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当年苏别离入世,虽也很霸道,得罪了很多人,但他也很清楚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我代表道宫来到姜国,而叶先生代表悬海观来到姜国,甚至我是你的前辈,而你只是晚辈,你又可知这一剑刺出意味着什么?”
叶桑榆其实没有什么打架的经验,她现在也根本听不清王行知在说什么,因为她在全神贯注。
既然刺不着王行知,她便暂时撤开,在王行知以为自己的话凑效时,叶桑榆转换方位,便又是一剑扫了过来。
那都是很基础的攻击手段,但她不断出剑,亦是不停转换方位,却也声势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