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瞟了一眼孤独秀,甩着手中手帕冷哼道:“小王爷也不必自怨,倒像是我在寻你的不是了!我不求日后您能帮我们什么,只求小王爷平日里说话的时候,别摆出一副家主对妻女孩儿的训斥模样来,你只不过比我们大了五六岁,那样的话,别说是六小姐了,就是我们这群下人,也是不听唤的。”
“虽说你是平襄城的御亲王爷,但我们这群山野村夫、小儿野女的,既住进了这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深山老林里,也就与你们官家无太大的瓜葛了,我家小姐就算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又受着府中姨娘姐妹喂毒残杀,如今半边脸也不成了人样,那也轮不到小王爷你来说教!”
听完琥珀的话,孤独秀愣在了原地,像是被五雷轰了顶。
良久,他才转过身,狠狠捏了捏手中那把长剑,快步朝眼前的草屋走去。
“喂,你这人!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见孤独秀回头朝尚若轻的草屋走去,琥珀也忙提裙赶了进去。
“六小姐,我……”刚要开口向尚若轻道歉的孤独秀,在看到镜子前轻轻描眉的尚若轻时,突然像是慌了神一般,眼中露出的全是不可置信,一同跑进屋的琥珀也被镜子前那个女子震的捂住了嘴。
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位绝美妖娆的女子,她秀发拂肩,面容红润,嘴间那片被两叶薄唇微抿的唇脂,捻在她纤细修长的兰花指间,黛眉柳叶,发如飘絮,目如鹰珠,鼻如刀削,一举一动皆如画中仙人般,看的孤独秀不由咽了一口唾沫。
琥珀见自家小姐打扮的跟画中人似的,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孤独秀,忙走到桌前问道:“小姐,你这脸上的斑……怎么不见了?”
尚若轻放下手中的唇脂,微笑道:“琥珀姐姐可是忘了,我是咱们毒门中最有天赋的一个,所以才会惹的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一次次来害我!还好府中有像琥珀姐姐这样的好人,我才不至被人害死!日后啊,你们也不必叫我什么小姐了,叫我姑娘就行了,什么世家小姐,什么荣华富贵,什么父女亲情,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尚若轻起身道:“琥珀姐姐,你去准备一些祭司的纸钱和香火来,等会我们一起去后山,为我娘和玲珑上柱香去。”
“好,我这就去准备。”看着尚若轻脸上的淤青完全消失不见了,琥珀应呵着跑出屋去。
站在门口的孤独秀这才回过神来:“小……小姐,不,姑……姑娘……不知是用何种方法取除脸上淤青的?”
尚若轻回过头来,对着孤独秀微笑道:“怎么?让小王爷失望了?您方才不是说有无淤青,对我这个丑八怪都是一样的吗?”
“没……没有,刚才准是姑娘听错了!”孤独秀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起来,“我哪敢评论姑娘的容貌呢?”
尚若轻缓步走到孤独秀身边,将头凑到他耳边道:“想知道啊?那好,我告诉你,只不过嘛……”
“只不过什么?”孤独秀猛地一转头,那张因紧张不停打结的嘴差点挨在了尚若轻的额上。
尚若轻轻甩着手中衣带,郎笑道:“不过你得叫我一声姐姐。”
“姐姐。”
“好姐姐。”
“尚姐姐……”
面对尚若轻无意的说笑,孤独秀居然认真了起来,一连喊了她三个“姐姐”。
尚若轻转过头去,强忍着声音,偷笑了一会儿,才故作镇定地回过头来说道:“好吧,那姐姐就告诉你这驱除淤青的良方,你可要仔细听好了,这药草啊也简单,多是些动物身上的东西,不过每样东西的配比必须合理,才能起到药到病除的作用。”
“蛇蜕10克,麝香1.5克,冰片3克,珍珠粉10克,再拿新鲜的野猪胆汁和匀,调敷患处,每天一次,数日之后便可清除脸上的淤青了!”
“我以为是什么天珍贵宝,凑齐这药方必是费了姑娘一番功夫,免不了要受很多罪。原来是这些简单东西,看来是我多想了!”
尚若轻捋着肩上一缕发丝道:“药是简单了些,但每一种都有它的功效和作用,比如这野猪胆汁能溶解疤痕淤青,蛇蜕、珍珠粉吸湿生肌,冰片、麝香止痛化淤,每一味药都如你们王府中的护卫一样,只要做到各守其职,方能药到病除。”
尚若轻看着满脸冷峻的孤独秀,此刻却如憨儿一般跟自己聊起这些,并未问及寒冰萃骨毒之事和那刺杀他的幕后黑手来,觉得这孤独小王爷接近她,并不是为了那解药,一时竟不由脸红了起来。
而她涨红的脸颊和错愕的表情,也被同样神情复杂的孤独秀看在了眼里,两人四目相对处,如满眼春风,吹开了两个少男少女的心肺,他们忙转过身去,不敢再多看一眼对方。
“姑娘,上坟的祭品准备好了,我们何时出发?”
“好……好,我们这就去后山……”
尚若轻摸着滚烫的脸跑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