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温神医走了。”
宣临闻言面上一冷,眼中是掩不去的失望,“请帖给我。”
侍卫苦笑着摇头,“温神医在门外等了会,苏大人的牛车恰好经过府外,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只听到苏大人笑了好几声,温神医就这么上车离开了。”
他们这些侍卫之前将人拦在门外已经是大着担子了,哪里还敢做别的事,只能眼睁睁看着温云昔跟苏峤一起离开,至于请帖,温云昔从始至终都没拿出来过。
苏峤?!
见宣临脸色泛黑,眼神发冷,刘总管咽了咽口水,知道自己王爷气得不轻,不敢再多说什么,拽着两个侍卫就匆匆离开。
“你这什么表情,又闯祸了?”方统领刚从护澜军那里骑马回来,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看着刘总管直皱眉。
“你现在别进去,王爷正气着呢。”看在同僚多年的份上,刘总管推着方统领的肩膀往后走,“回去洗漱干净了,熏香半个时辰再来。”
“我去你的,别耽误我正事。”方统领挥开刘总管,横了他一眼就踏进了宣临书房,他事情多得很,哪像这人天天游手好闲的。
刘总管好心被当驴肝肺,心中冷哼,就这不知变通的脾性,活该他单身三十多年。
与此同时,宣临派出去的侍卫总算混入万淑宫,见到了言妃。
言妃将人好生招待,听侍卫说了宣临在澜州的情况,又细细询问了两个时辰,才让人去旁边休息,自己拿出宣临和刘总管的信件仔细看。
“多亏了温神医,你去取些贵重轻便的物件,让刘侍卫代我好好答谢她。”
温云昔救了她儿多次,她这个做母亲怎么也得答谢一二,而且无论是刘侍卫之口,还是那些信件中,都能看出她儿对这位奇特的女子很中意,更得在温云昔那里留个好印象,虽说有生之年可能见不到面,也能遥遥向温云昔表明自己的态度。
萃玥应下,眼睛又不受控制地往刘总管的信件上瞟,看他在信中时而欢欣赏景,时而抱怨方统领和下属不会办事,活灵活现得仿佛他就在跟前那般。
当初第一次见他时,他还只是个十三四的小少年,被别的内侍欺负得满身是伤,忍痛忍得眼眶通红,也没有哭出来,被自家小姐带回宫上药,再喂了些糕点,他就哭得收不住,这么多年过去,小少年渐渐长大,已经是品级高的王府总管,但心性中的孩子气却没变。
言妃感觉到萃玥的目光,忍不住在心中长叹口气,萃玥从小跟着她,是她最信重的贴身侍女,当年陪着她入宫,同她一起被禁锢在万淑宫中,十四年前,她本想安排萃玥跟着放归的宫女离开,有她准备丰厚嫁妆,定能找个好姻缘,即便不想嫁人,她用那些钱也能好好渡过后面的日子,比禁锢在万淑宫强。
“小姐,我不想离开你。”不待她劝说,又听萃玥道:“只有待在这里,才能如此靠近刘总管。”
每每回想起来,言妃都要感慨天意弄人,主仆二人同时情路艰难,她被迫嫁入皇宫,为了不露情绪,连那人的面都不敢见。她的贴身侍女,看上过净了身的内侍,不敢表达心意,默默在旁看着,只求他年老放归后,能伴在身边共度余生。
言妃将刘总管的信件递给萃玥,看着她惊喜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又笑了起来,感情这事,酸甜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