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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知行愣了一下，没想到苏玉泽会这么问。
可是这台词明明就带着一股冷冽的质问口吻，为什么苏玉泽能这么面无表情的问出来，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步知行的脸色突然就严肃下来，面色微微有些沉重的看着苏玉泽。
他感觉苏玉泽的问题里面隐含着一层意思，就是在默认自己是弯的。
可是又没有百分百的确认，这也不能够肯定。
苏玉泽的眸光看着眼前未落下的笔，他想到了最近在网上特别火的一条新闻，就是关于这同性恋的。
是北城的一所高中，有一对男男情侣的恋情被人发现了，关键是发现的人还拍了照片下来发到了网上，这一下子就火了，两个男生顿时就被发现了恋情。
可是老师和学校领导全都是反对和严肃处理，声称他们二人是社会上的毒瘤，一定要开除才行，两个男生的家长也是持以反对的态度，甚至要把他们关进戒同所。
这两个男生逃跑了，他们相约一起私奔，可是......最后被人发现的时候，是他们漂浮在冰冷的河面上。
苏玉泽看到这新闻的时候都怕了，他看着小说里描述的美好，竟然忘记了现实中有多么的残酷。
苏玉泽好一会儿才收回了心神，压抑着心里的情绪，强装淡定的说道：“没什么，就是问问而已。”
步知行的双眸微微一沉，狭长的眸光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苏玉泽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低沉的嗓音十分正经的说道：“为什么要鄙视？难道同性恋就不是爱情？”
苏玉泽的手顿了一下，心头一颤。
这是他很恐惧的地方，他不害怕自己弯了，不害怕自己的性取向变了，可是他害怕周遭人的闲言碎语和这个世界的世俗。
“爱情本来就难能可贵，为什么要分正常不正常？喜欢是两个人自己的事情，和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又没有杀人放火，又没有伤天害理，凭什么就不能在一起？”
苏玉泽心里的石块碎了一个裂痕。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看着眼前签名的地方，默默的签字。
步知行抿了抿唇，双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这个问题他也曾经和别人问过。
可是那个人给他的答案和他今天说的答案并不一样。
苏玉泽签好了自己的名字，盖上笔盖，轻轻的把笔放回了桌面上。
他忽然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步知行。
两个人两两相望。
苏玉泽忽然笑了，眉眼弯弯的，像一只没有防备的小兔子，“谢谢。”
步知行看得一愣，好像点了静止按钮一样陷入了静止状态，可是心脏的触动却难以掩饰。
房间里的白色灯光照下来，将苏玉泽照得像一个大白馒头，他双眸中的光芒微微一沉。
苏玉泽已经隐隐的感觉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了，这一切实在是太过熟悉了，这空气里弥漫的那股感觉太熟悉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思变得越来越细腻了。
以前的苏玉泽是肯定不会察觉到这其中的异样，更不会猜测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可现在他已经变了。
苏玉泽不希望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于是，他抬腿就要走出去
步知行愣愣地看着苏玉泽和自己擦肩而过，微微动了动的手终究是没有抬起来挽留。
等到苏玉泽要打开门出去的时候，步知行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苏玉泽。”
苏玉泽心里一沉，双眸微微一锁，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停下了动作。
好一会儿，他缓缓地转过身来。
步知行一身西装，笔挺的身子挺拔又健硕，如青葱玉竹，如陌上公子。
还是这样，终归还是这样。
苏玉泽已经料到了步知行接下去会想要说什么，所以他才想快点走的。
可是没想到还是要发生了。
“苏玉泽。”步知行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这一次听起来更加郑重，“如果你想找个男朋友过日子的话，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话说出口之前，犹如胃液一般，吐出来难受，可吐完了又轻松了。
话音落地的那一刻，步知行感觉整个人都瘦了一百斤，轻松得欲上苍穹谪仙问柳。
苏玉泽的心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可能是因为被表白得太多了，这一切他都能够预料到了，再者......他似乎并不喜欢步知行。
“你.......很好，可是并不适合我。”苏玉泽语气平淡的说完，可是心跳却早已加快得难以控制。
步知行忽然一笑，没有多少失落，没有多少不甘，反倒是有些轻快。
“我知道了，谢谢。”
谢谢你回应了我的这份感情。
“抱歉，明知道你不会喜欢我，你不会选择我，可我还是想说出来问你一遍，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没有你的一句否认，我就不想相信自己早已预料到的结果。
我就害怕，害怕我因为没有说出来，就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你。
苏玉泽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良久，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看步知行，转身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步知行没有动，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打开的门，看着远去的背影。
没想到他活了二十几年的第一场暗恋就这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