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小声道,“李拾遗说你们最喜欢官·官·相护,包庇人,所以……彻查此事,我想交给狄仁杰来办。”
狄仁杰可厉害了,大唐律那么厚一本书,他都能倒背如流,还能举一反三的分析,他都羡慕死了。
一群大臣:“……”
居然直接说他们官官相护,不相信他们,这样说出来,真的好吗?
最终的结果,就是这次涉事的官员,全部被押去了天牢,整个金殿居然都空了不少。
有些被押下去的官员,嘴角却是冷笑,真以为这样就能定他们的罪了,他们可是太子或者魏王的人?
晋王如此突出的表现,已经犯了大忌,凡是支持太子和魏王的官员,现在的目光肯定注意到了晋王了吧,朝廷的争斗哪里是那么简单的,晋王以后绝对会寸步难行,也是时候为他的得意忘形付出代价了。
出了这么大事情,消息很快传遍了皇宫,传遍了整个长安。
最担心的莫过于长孙皇后,雉奴这次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关键是连他的两位哥哥都给得罪了。
长孙皇后来到太极宫,开始给李世民吐苦水。
李世民说道,“雉奴还太小,这一次就给他涨涨记性吧。”
说完又道,“希望……承乾和青雀能念兄弟之情,下手轻一点,不过你也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将事情闹得无法收拾的。”
接下来几天,李世民等着李承乾和李泰出手,等着让李治见识一下朝廷可不是一个容易的地方,长孙皇后也忧心忡忡,这是天家的悲哀,在享受世间权利的同时,又要背负手足相争的命运,陛下如此,现在她的儿子也是如此,没有哪一个母亲愿意看到这样,长孙皇后原本在学院养好的身体,又开始旧疾发作了。
接下来的几天,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果不其然,两股庞大的势力出现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晋王的笑话。
但两股庞大的势力居然跟疯了一样,开始协助新官上任到处溜达的狄仁杰,彻查贪·污受·贿之事,顺带替李治扫清所有他得罪过的官员,手段之凶残,一个不留,完全就是太子和魏王以前的作风,就好像要让李治安排上他自己的人去顶替这些落马的官员的位置,让李治彻底在朝廷上站稳一样。
几乎所有人都懵了,李世民,长孙皇后,房玄龄,文武百官等。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这两股突然冒出来的势力,不是太子和魏王的?难道晋王背后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势力在支持?这么多年晋王都在扮猪吃老虎?
李世民都愣了半天,看向庞德公公,问道,“这两股为雉奴扫清障碍的是什么人?”
庞德公公表情十分的古怪,“陛下,的确是太子和魏王的人,他们不仅如此,现在正在市井之中,大规模的散布晋王研制精盐,地龙翻身救助百姓,天花爆发河南道凭一己之力请来援兵维护秩序,如今又冒大不韪惩罚贪官污吏的事迹,现在市井之中都开始将晋王叫作贤王了。”
李世民:“……”
一时半会,他都以为他自己听错了,事情他怎么都看不懂了。
半响才道,“现在太子和魏王在哪里?”
庞德公公答道,“太子在徐家子学院处理开发盐田的事情,魏王在徐家子学院好像在搞什么研究。”
李世民脸漆黑了,“李承乾他处理个盐田开发还能处理到天荒地老不成?他这太子还想不想当了。”
话一出口,李世民不由得一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中一闪而过的,心不由得一缩,想到了什么。
但一个劲念道,“这……不可能,他疯了不成,但这些事情又如何解释,还有以前的奏章居然也是交给雉奴批阅,这又如何解释?”
“还有青雀,怎么看也不像准备回皇宫的样子,以前以为他只是散散心,但怎么解释他派人替晋王扫清障碍……”
有些事情,就如同窗户纸一样,一捅就破,以前李世民未必就没有想到,只是他不敢确定一样。
李世民慌了,这可如何了得,整个大唐的江山社稷估计都要动摇,连忙问道,“徐家子现在人在哪?”
庞德公公答道,“徐家子已经回学院了,听说准备学院新学年的招生。”
李世民气得骂了一句,“准备个屁,这种时候了还鼓弄他那个破学院。”
破学院?庞德公公都愣住了,陛下以前也不少这么说的,从来没见陛下这么气急败坏过。
能不气急败坏吗?他的两个儿子都要被忽悠没了。
李世民黑着脸,“摆驾,去学院。”
李世民为了确认心中的想法,几乎是立马去了学院,找到了李承乾。
两人对视,谁也不说话,半响李世民才道,“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李承乾一愣,“父皇怎么有空来学院?”
李世民脸都黑了,“你说怎么有空?要不是这次雉奴闯了祸,你们又表现得太着急了一点,不然还要瞒朕到什么时候?”
李承乾心里一缩,原来父皇已经看出来了什么。
李世民直接问道,“为什么?”
堂堂的太子,未来的大唐之主不当,居然就这么拱手让人,这在历朝历代也没有的事情,难道以往的那些努力都不要了,难道支持他的那些大臣,都不管了?
李承乾还是那个冷漠脸,从表情上根本看不出来什么,而是反问道,“父皇觉得我和青雀谁更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不等李世民回答,李承乾又道,“如果我和青雀坐上那个位置,父皇觉得我们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李世民眼睛都缩了起来,无论李承乾和青雀谁去那位置,就算他们顾及同胞兄弟之情,可那些支持他们的大臣也绝不会同意,所以事情只会有一个结果,和他当初一样,李承乾和青雀之间,只能留一个。
李承乾说道,“如今,雉奴贤王之名传遍天下,哪怕等雉奴长大了,心思不再如同现在这么纯真,但那时被名声所累的他,就算想做什么恐怕也不可能了,这是保全我和青雀同胞兄弟之情的唯一办法。”
“父皇,你真的忍心看到我和青雀手足相残,斗得你死我活吗?”
李世民沉默了,半响才道,“这就是如今你做这些事情的理由?”
李承乾沉默了,他生下来似乎就注定要坐上那个位置一样,如果没有徐长生,再多的理由也不可能让他放弃去那个位置的。
但现在他并不后悔。
李世民仔细地看向李承乾,“不是因为别的?比如……你书房暗格里的那副画,当初出了称心那件事,不要以为朕就没有派人调查过,称心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自己作死的人而已,这号人从来就没有和你有任何接触,你恐怕连他都不记得了吧。”
李承乾眼睛都缩了起来,父皇居然知道。
半响,李承乾才道,“还请父皇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