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胥没伸胳膊,反而抬手抚上她的脸,托着下颌迫使她正视自己,“想看就大大方方看,本来就是你的。”
煮熟的虾子有多红,她的脸颊、耳朵就有多红,她嗔怒得瞪了他一眼,肌肤赛雪、艳若桃李,眼光都会咬人心似的。
“将军,老夫人和珍贵妃娘娘来了,说是想见云姑娘。”双禄这个煞风景的又来敲门。
霍砚胥听到珍贵妃三个字,眸光顿时一凛,穿好衣服,“你待着,我出去看看。”
“我跟您一起去吧,总不能躲着老夫人不见,”见他犹豫,云姝苡晃了晃他的手,“好不好?”
那自然是好。
云姝苡垂首偷笑,她发现了,只要她一撒娇,他什么都能妥协。
霍砚胥到堂屋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
从里屋到堂屋才区区几步路,霍老夫人眉头紧紧皱着,一眼就看出来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
珍贵妃眼神热切地往他身后瞧。
被男人高大的身躯挡得严严实实的云姝苡从他身后走出来。
眸光潋滟,唇瓣肿着,透着不自然的红,这幅情态,她们这些经人事的女人哪个看不出刚才两人在屋里做了什么。
梁秀卿面色一沉,如果云姝苡是她小妹的女儿,岂容他这般随意对待!
“你姓云,名姝苡是吧?你娘,她叫什么名字?”梁秀卿问得小心翼翼,神色紧张,从云姝苡露面开始就紧盯着她不放。
霍砚胥挡住云姝苡的身体,“贵妃好大的忘性啊!我说过,事没完,你倒是先找上门来了,给她赔礼。”
霍老夫人正想教训他,珍贵妃开口道,“云姑娘,方才是本宫错怪你,是本宫不对,你能告诉本宫你娘叫什么名字吗?”
“云姑娘,贵妃问你话呢?”霍老夫人话一出口就挨了儿子一个斜眼。
“有病。”
霍砚胥是真觉得梁秀卿有病,他牵起女孩的手就要离开,带她过来就是为了让梁秀卿道歉,还以为要费点功夫,没想到还挺诚恳,就是脑子有病。
后续的账他再慢慢跟她算。
其实霍将军和珍贵妃不对付不是一天两天了,霍砚胥看不惯司徒简过于宠一个妃子,也不能理解,珍贵妃看不惯他丝毫没有为人臣子的态度,说话放肆无礼。
不过,霍将军可以眼中没有珍贵妃,但是珍贵妃对他再不满,也要憋回去。
梁秀卿已顾不得什么礼仪尊卑,冲上前从她领口内把那枚玉佩拽了出来。
这个疯婆子!
毕竟是司徒简的妃子,霍砚胥不好动手,“松开!”
梁秀卿摩挲着那枚玉佩,眼中浮现巨大的惊喜,是秀秀的,是秀秀的!
云姝苡拧着眉想要拿回来,却见那个盛气凌人对她满眼嫌恶的珍贵妃此时完全变了个样,一脸激动欣喜地看着她,“你娘叫梁秀竹对不对?”
事到如今,霍砚胥看着这架势,也意识到了什么,梁秀卿、梁秀竹——
云姝苡眸中划过一丝惊异,没有反驳。
梁秀卿看到她错愕的样子,更加确信了,其实有这枚玉佩在,别的也都不重要了,如今她越看越觉得像,那双眸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孩子,我是你娘的姐姐,亲姐姐,你娘在哪?她现在在哪啊?”
哪怕已经有了猜想,堂屋的人还是一惊。
“她过世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似千斤石块般的重量压向梁秀卿。
——她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