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燕恒灿的眼底又泛起了惯常的讽刺。
在他想来,明宛的戏也就唱到这里了,果然是欲擒故纵。
后来证明,他还是太小看她。
车辆正向一座气派的庄园行进,但并不是燕家。
此时明宛被一路乳白色枝蔓藤条的花拱门吸引,她凑近车窗,透明而柔弱的花瓣串映入她的瞳眸。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明宛回过头。
“这花像你,叫做‘菟丝子’。”
明宛霎时绷直了身子,静待后话。
鉴于前车之鉴,她不可能将这句话当作是夸赞,燕恒灿说话往往夹枪带棒。
他太过反复无常,她已经不会被轻易触动了。
燕恒灿本来还算温和的表情瞬时拉了下来。
“我的意思是,这花和你一样是属吸血鬼的,喜欢汲取其他植物的养分后过河拆桥。”
“那燕总为什么还要将这种花养在自己的府邸里?赶走不是更放心么?”明宛将目光撇回窗外。
燕恒灿顿了顿,冷声告诫道:“差不多得了,你再闹下去,可就过犹不及了。”
她闹?
明宛愣了下,旋即轻笑出声:“燕恒灿,我同情你。”
燕恒灿微微侧头,脸上闪过一丝惘然,继而是一丝恼怒。“你有什么资格来同情我?你不过是个宠物。”
“我同情你自以为是,同情你自作多情,同情你有这样的身家和美貌,却没有女人会真心爱你。”
无视燕恒灿的脸色,明宛像是突然明悟,又像是放弃了,她再也无法抑制卡在心头那股毒火,直接说了出来。
“你以为自己很有魅力吗?要不是你是燕恒灿,你以为自己还会受欢迎?
“我不知道你身边的人平时怎样舔着你,也不知道你对女人有什么误解;
“但我明宛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浪费生命跟你闹?
“你有头有脸的,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学小说里那些小学鸡玩霸总囚禁这套,你很得意吗?欺负弱者给你长出息了?
“怪不得姐姐选择周公子,同样是少爷,人家比你好得多!”
商旭听到动静忍不住回头,就见燕恒灿暴怒地一把掐住了明宛的脖子。
商旭心惊肉跳地转过头继续开车,看来这缝纫机的技术要趁早掌握了。
“所以你也喜欢他是吗?”
燕恒灿嗤笑一声,手掌渐渐收紧,眸中尽是暴戾。
“就凭你,也配对我燕恒灿评头论足?也不知道照照镜子,你又丑又穷又矮,我收留你就不错了,你还敢嫌弃我?给你脸了是吗?”
明宛胡乱挣扎着,几个巴掌在燕恒灿脸上啪啪奏响,清脆地回荡在车厢里。
燕恒灿怒气冲冲地把她甩开。
明宛拼命地往窗边挪,面容扭曲而恶意,气喘吁吁地说:
“燕恒灿,你不是问我想跟谁吗?那你刚才看清楚了吗?认清你和他之间的差距了吗?”
燕恒灿那双豹子般的眼眸霎时放射出可怕的凶光,将明宛吓得扒住车窗想要跳车。
下一秒,她就被燕恒灿轻巧地拦腰拖了回来,明宛使尽全力挣扎,却被燕恒灿用手和膝盖牢牢固定住。
她像一只被钉住的蝴蝶,红彤彤的。
见她露出一个吃痛得紧的表情,燕恒灿下意识挪开压在她关节上的膝盖,明宛见有机会,毫不留情地蹬了他一脚。
险险从男人的要害擦过。
可她的鞋早就掉了,那小小玉足的触感传到了男人的神经末梢。
见他停下来,明宛也顿住了,后知后觉的羞耻漫上了她的脸,红透了她的耳根。
燕恒灿眸色一暗,忍无可忍地撞了上去。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
燕恒灿捧住瞳孔震颤的明宛,加深了对她的掠夺,那一下撞破了她的嘴角,两人绵长地交换了一个铁锈味的吻。
清醒过来的明宛猛然推开他,新的巴掌声比刚才还劲道。
燕恒灿被打得偏过脸去,但见他脸上泛起一抹漫不经心地、衣冠禽兽地笑。那湿润的红唇晃进了明宛的眼里,使她的心狠狠地慢了一拍。
后知后觉意识到那是自己的血,明宛不由得捂住唇瓣。
和燕恒灿……接吻了。
还是一个静电得好厉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