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贺枫心安理得的享受了一顿几乎没什么感觉的按摩，整个人笑的差点厥过去。
“哈哈哈哈男朋友！苟系统的分身要是都这样的话，是不是有点拉了。”贺枫捏着小机器人的爪子把小机器人提溜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还在扑腾。”
“不需！这么！叫主机！”6号机大吼一声，它努力扭动着身子，却只能被这个人类拎空中，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得感觉瞬间席卷全身：“66要杀了你！”
可伴随而来的，并不是能够杀死贺枫的力量，而是响彻整个机械脑袋的警报。
面前一片红光闪烁，6号机停止挣扎，它呆呆的看着警报内容，处理器拼命运作却没有得出任何一条有用的答案。
什、什么叫自毁程序启动？
6号机体内的数据因为这个认知而疯狂颤抖着。
自毁？它为什么会有自毁程序？
可为什么启动呢，它从来都没有想过自毁的事情！它前一秒甚至还在因为面前人类对主机的无礼而生气！
“乖乖，放开他吧。”沈自书有些不忍心：“恐怖游戏系统埋在它处理器上的自毁程序启动了。”
贺枫面上的笑容一顿，它看着自己手里怔愣出神的小机器人叹了口气，把它放在桌子上。
“66，为什么会被毁掉？”6号机声音颤抖，它努力将话说完整：“66从来没有做过不利于主机的事情，主机为什么要把66毁掉？”
贺枫答不出来，小小的机器人坐在桌子上，方脑袋上的那个丑笑脸现在看上去写满悲伤。
“我从来，从来都没有想过要、”6号机趴伏在桌子上，本该属于人类的情绪现在拼了命的折磨着它：“要取代你啊……”
‘静安学校对我来说很重要，66帮我去守好不好？’
‘66本身是一个很棒的分号机，所以66就不需要那么笨重的身体了吧？我帮66重新设计一个身体，好不好？’
‘接你？我会的，会接你的。’
‘6号机！你的任务就是帮我看好副本！不要问其他没有用的东西！’
‘接你？你进入副本是不可逆的事情，除非副本被毁掉，否则你是出不来的，6号机，你应该好好的帮我看护副本，而不是思考这些没用的东西。’
‘该死，怎么会启动感情情绪？！6号机！重启！快重启！’
‘想要取代我的，都该死。’
‘6号机，你的任务就是守在这里，永远都不能离开知道了吗？像你这种没用的东西出去会被杀死的，你应该不想被杀死吧？’
恼怒，恨意，悲伤，种种情绪折磨着6号机，这让它本来就破旧的零件更加不堪一击，咔咔作响着，像是随时都快要散架一样。
“我不，我不满意！”6号机倔强的爬了起来，自毁程序还剩下一分钟，它看见面前的两个人类，内心的不甘突然有了能够寄托的人：“帮、帮我，请你。”
机械手毫不犹豫的戳开胸前薄如纸张的铁皮，6号机将复杂的电线拨开握住了自己那一点点的内核。
“能，能杀人的。”6号机哽咽道：“内核，给你们，帮我，帮帮我……”
贺枫并没有回话，他只是冲着摇摇欲坠的机器人摊开了掌心。
一枚类似于宝石质地的内核被拔出放在了贺枫手上。
6号机抽搐两下，不再动了。
贺枫与沈自书对视一眼，向后退了几步。
可能是因为6号机太小，爆炸时没有8号机那么壮烈，只是所有的零件砰的炸开，又很快在空中散成亮亮的星星碎片。
小小的6号机不仅捶人没什么威力，连死亡都满是亮晶晶的碎片，只能算得上一种装饰。
「宿主，6号机给你的留言在内核里，把它的内核靠近耳朵吧。」
贺枫依言照做。
“你把这个就跟你扔炸弹一样的扔出去，就会嘭的爆炸。”
“66，66想问主机，对于主机来说，我到底算是什么，我们到底算是什么。”
“谢谢你，人类，谢谢。”
小奶音已经没有机械特有的停顿，让普通人一听可能会觉得这是一个奶娃娃。
可贺枫知道，这是一个拥有自我意识与感情系统就会被毁掉的弃子。
所以这些分身对于恐怖游戏系统来说，到底是什么？
是威胁，是猜忌，是它那点傻＊思想计算出的害怕。
贺枫将淡蓝色的宝石收进背包，四周的环境迅速消退，四楼真正的样貌显露出来。
[我去！哥！你们没事吧！吓死我们了！]
[我都要哭出来了，本来好好的直播突然就没了，我还以为贺哥出什么事了，吓死我了。]
“直播什么时候断的。”贺枫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我说的是四楼的直播。”
[呃，原来哥你知道啊，大概在你掏出炸弹扔了几个之后，直播突然就黑屏了。]
那就是6号机出来之前呗。
贺枫不屑一笑开始打量着整个四楼。
嗯，可以用破败不堪来形容。
残破的窗户，乱糟糟的教室，课桌被拆散，黑板上满是混乱的涂鸦。
沈自书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贺枫的手。
“怎么了嘛？”贺枫扭头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沈自书没有说话，他摇了摇头。
高三四班，黑屏的直播重新开启，裴夏稚看清楚四楼的整个摆设知道贺枫两人没事的喜悦一下子被冲淡了。
她死死的盯着屏幕，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浑身戾气重的可怕。
“夏稚同学怎么了吗？”宁思暮察觉到了裴夏稚的不对劲，上前几步关切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带你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裴夏稚摇了摇头，看着面前面上满是担忧的宁思咧出一个笑容，她问道：“班主任姐姐，你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认出我吧？”
听着这个称呼宁思暮嗔怪的瞥了裴夏稚一眼：“要么跟贺同学一样喊我班主任老师，班主任姐姐算什么？还有，我当然认得出我的学生。”
“那就说定了。”裴夏稚唇边的笑容：“那就拜托姐姐一直记得我喽。”
“你这孩子。”宁思暮伸出手拍了一下裴夏稚：“没大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