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爷爷曾经说过的一段话,龙眉燕目,肉中藏骨带血,骨相细长圆润,是上等的面相。
当时我还笑话爷爷是故弄玄虚,没想到还真有人不仅五官出众,面相也长得好。
他轻抿着嘴角,掰开我的嘴,将刀尖上的那滴血抹在我的舌尖上,“吞下去。”
我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嘴里啥味都没有。
等等!
我的嘴巴可以动了!
“你是个蠢娃娃!”
收音机里的歌声猛地变了调,像是一人绝望的嘶吼叱骂,墙里咚咚的声音更大。
“你别想出来!”黄皮子大吼一声,将收音机狠狠的砸到红砖墙上。
没了歌声,红纸墙后的碰撞声显得更大了,整个地窖都在震动,顶子簌簌落土。
有东西要从红纸墙里出来,难道是我妈?
我憋着一口气,艰难的把脑袋转向红纸墙,赫然发现红纸墙已经被撞出了裂痕,墙上的红纸脱落不少,我妈彻底露了出来。
墙里没有她的躯体,只有脑袋和四肢,都被剁成一块一块后又重新拼接在一起,伤疤纵横交错。
她跟着红纸墙一块被撞得一颤一颤的,碎肉随时都有可能下来。
一股香烛燃烧的味道从地窖口飘进来,我竟然觉得这味儿很好闻,拼命地吸。
墙里的撞击力道更大,红纸墙的缝隙中飘出来一股怪味。
我一闻见就开始发颤,莫名的恐惧。
“蜡烛还没烧完,怎么办?”黄皮子惊慌的看向鬼仙。
我吃力的仰起头,发现我的头顶点着一根蜡烛,还有一小截没烧完。
随着蜡烛的燃烧,我对身体的感知逐渐恢复。
“蜡烛烧完立即离开。”鬼仙跟我说完,上前两步,五指伸展,身上的墨色长袍隐隐泛着血色。
他双臂猛地向前一推,红纸墙内的撞击声戛然而止,一缕缕黑气从墙缝渗出来,却又诡异的停在距离鬼仙五六步远的地方,像是被啥东西拦住了。
我看得心惊。
“放我出去!”一声婴儿尖锐嚎哭在地窖内炸响,我被震的眼前一黑,后背一层的冷汗,意识开始涣散。
“不是纠结鬼仙为啥捅我一刀后又救我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自如的控制身体,从地窖逃出去。”我理清思绪,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身体上,试着移动手脚,控制手指,可四肢冰凉,就跟被冻住一样。
黄皮子神色复杂的看我一眼,扭头窜上地窖口跑了。
鬼仙被墙缝里的黑雾推着后退,也顶不住多长时间。
我急得一身汗,终于勉强能移动胳膊。
可这远远不够!
红纸墙上的裂痕越来越大,已经被晃晃悠悠,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我心一横,把胳膊放在嘴里狠狠的咬了口,硬生生的咬掉一块肉,霎时间钻心的疼痛传遍四肢。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在小腿上用力的锤了两下,疼痛彻底驱散体内那诡异的冰冷。
“快出去。”遇事一向淡定的鬼仙也急了。
我捡起地上的刀子,蹬着砖墙攀上地窖口,右手把刀插进地里,死死地抓住,弓腰蹬腿,憋着一口气爬了出来。
还没等我站稳,身后就掠过一道阴风,手腕被抓住,整个人被扯着往前跑。
偏头一看,是鬼仙。
身后地窖里传来愤怒的吼声:“石晓晓,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