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谁没有家教呢?你含沙射影的,真当我没文化,听不出来吗?”
“奴婢只是实话实说,是主子多心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跟军中有军法是一样的,林将军带兵出征,常胜而无一败,不得不说是跟将军治军有方且军纪严明有关,换做王府,亦是这个道理。”
她一副秉公办事,刚直不阿的态度,倒是怼的我哑口无言,一时间竟找不出个合适的词来回击她,只想就地给她来上一整套的组合拳,然后再用一个完美的下劈作为ending,若不打的她满地找牙,难解我心中积郁之火。
然而怒气终究还是被理智压制了下来,我伸着指头指着她,霸气侧漏的说:“……小嘴巴儿巴儿的,你可真能说啊……今日,我说不过你,可咱们来日方长,你给我等着……”
深呼一口气,我静静的闭上眼睛,大脑积极的活范起来,左一勾拳,右一直拳的暴虐她,打到过瘾之时,我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直接笑出声来,竟完全没有发觉此时喜房的门已经被推开,而屋里的丫鬟皆纷纷跪在了地上,叩拜道:王爷安福!
我被这齐刷刷的声音吓了一跳,才慌里慌张的缓过神来,随即望向门口,透过盖头下面的缝隙,看到一个跟我同样穿着大红色喜服的男人站在那里。
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广宁王了。
驻足在那里好一会,他才缓缓的迈步朝里间走过来。
喜姑姑跪拜在地上,将我刚才的一系列表现,详尽而不添油加醋的讲给了王爷听。
果然够嚣张~
人前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打我小报告,喜姑姑,我敬你是条明人不说暗话的汉子,但咱们之间的这个梁子,打这儿起,算是结下了。
喜姑姑说完,王爷冷静而简约的回了三个字:知道了。之后喜姑姑便和屋里所有的丫鬟一并退了出去。
关了门,屋里就剩下我跟王爷两个,不知怎的,我这小心脏,开始噗通噗通节奏凌乱的跳了起来,我默默的呼出一口气,稍作调整,准备静观其变。
他步履沉稳,可不像是竹灵嘴里说的二十出头的样子,反倒像是个久经世事的中年人。
足上那双红色锦缎刺绣金线图案的鞋子,做工极其精细讲究,尤其前端嵌着的那颗鹌鹑蛋大小的东珠,映着夜晚的烛火,熠熠生辉,仿佛他的每一步都踏着星辰而来。
我脑子里的计算器疯狂运行着:只一颗这么大的东珠目前市面上的价格已过百万,若是凑上一对,那价格可不只是翻上一倍那么多,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money,如今砸在了姐的头上,不拿白不拿,我又不眼瞎……回去的时候,说什么也得把它带上一起走……
我正盘算着,就见他已慢慢走至里间地当中,我一下子又慌了神。
他虽然走的慢,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今天是我跟他大喜的日子,万一他要是跟我动真格的了,那我咋办?是从还是不从?
从个屁呀……凭什么……卖艺不卖身,这种赔本的买卖坚决不能干!
不如直接把他打蒙了吧,省时省事。
可门外还有那么多人守着呢……万一他嚷嚷起来,那些人不会把我当刺客乱棍打死吧?
又或者我现在就跟他挑明身份,他会信吗?
肯定不会啊……在这个时空里,科技还没发展到那么前端的程度,很多事情依旧没有办法用科学的角度去解释,即便我说了,他也未必能听懂,没准还会把我当成疯子。
更何况,我的职业素养也不允许我那么做。
但是他这样步步靠近,我总不能杵在这坐以待毙吧?
“那个……”我必须先发制人,“你就是广宁王……吧……”
……
果然有效,听到我的话,他停了下来。
“呵呵……我叫……林小朵……很高兴认识你……”
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有礼貌的开场白了。可是他好像并不领情,一直站在那里,不前不退,不吭声。
还能再聊点啥呢……
“刚才喜姑姑说的那些事,其实……”
“你就是林斯年的小女儿?”他打断了我,声音凛冽的像一把利器,只简单几个字,便足矣让人失去了继续交谈的勇气,只想赶紧离开,而且是离他越远越好。
“嗯。”我点了点头。
“本王知道,你喜欢本王,可你也应该知道,如今娶你入府,却并非本王所意。”
哎呀我去~
元泽,你要是生在我的那个时空里,就你这么聊天,能把自己聊成重伤,你信么?
“这不是你的错,错只错在,你生在了林家。你父亲费劲了心思把你嫁过来,他想要得到什么,本王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你大可以告诉你父亲,他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打错了。”
“今日是你与本王大婚的日子,按照礼俗,良辰吉时之际,本王应该与你敬天地,同饮合欢酒,并入宫礼拜父皇。但是……”
“你必须明白,本王此刻能出现在这间屋子里,已是对你以及你的父亲最大限度的容忍,所以,这礼,这酒,就实数多余了。至于礼拜父皇,本王会说你身体抱恙,不易进宫,以免惊扰圣驾。你可知,接下来,自己要做些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