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说出来,那两个营业员立马发出“吁”的声音。杨之言仍旧一笑而过。
“何总的事重要,准了。做事啊,保持形象,上班。”店长突然停止闲聊,又换上一副母夜叉的冰冷面孔命令道。
两个业务员吐吐舌头,一脸情不自愿做事去了。
第二天,何风在衣帽间里挑选衣服,今天说好了要去拍卖会,他得好好准备一番,准确的说是为了杨之言,他想留个好印象而好好打扮一下。何风的衣帽间用的简欧风格,季节衣物休闲装正装全都划分明确,开放式架子上摆放着不同大小的男士包包,钱包,由于何风基本不用包,所以数量不是太多,定制的透明抽屉里数十个手表,领带等等,琳琅满目,满足了任何一个男人出门的需求。
何风站在领带抽屉前看了会,从各式各样的领带里挑了个他自己很喜欢的钴蓝细斜纹式领带。对着镜子,一套熟练的动作,领带很快打好,他看向旁边的抽屉,放着各种款式袖扣,由于领带是钴蓝色的,他挑了一个简单大气蓝宝石袖扣,接下来他看另一个透明的抽屉,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手表,挑了一个他很满意的劳力士戴上。
镜子里的他身材标准,穿衣品味将他高贵绅士的品质显露无疑。他看了眼再往旁边的架子上的包包,毫不犹豫越过架子,看自己身后的衣柜,何风特地穿上曾经披杨之言身上的那件西装,口袋巾折成一字型放进胸前口袋,并且整理好。再挑选一双黑色皮鞋,对着镜子打量着装,觉得满意了,才出门。
他习惯性在西装口袋里放一两张名片,这是他创业的时候留下的习惯。
当他把名片放口袋的时候,才察觉到口袋有异样,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他好奇看了看糖,喔喔奶糖?很有年代感的糖,一下子勾起他的往年回忆。瞬间恍然大悟,这衣服自从杨之言送过来,自己都没有穿过,身边也没有谁有吃糖的习惯,而,他见过……杨之言吃糖,可想而知,这口袋里的糖,是杨之言偷偷放的。
很少吃糖的他,看了半天,时隔这么久,应该不会坏吧,剥下来,放嘴里,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这糖很甜,甜到心里去了。
朱永康和司机小李已经在楼下等何风,一直跟何风后面做事二十多年,何风细微变化朱永康都看在眼里。“拍卖会而已,要得着这么精心打扮吗?”朱永康不免说了两句。
何风上下打量自己:“和平时一样啊。”
“领带是你最喜欢的一条款式,这西装也有点小故事,还说没有。”朱永康都不想再说。
何风淡笑不理会朱永康,小李给何风开车门,朱永康则自发坐到副驾驶,车子缓缓驶出别墅。
黄浦区的老房子那,车子停在路边,何风看着四周,这里还真老旧,应该是图租金便宜吧,他看下时间还早,独自下车,四处看看。
按照杨之言朋友圈的点点细节,他自我尝试寻找她的住处,很快便放弃,这里房子建筑都一样,还很密集,他再次回到车里。给杨之言打电话。
很快杨之言从弄堂里出来,司机贴心给杨之言开门,杨之言见何风早已在车里,她楞了下,这个……是要自己坐他旁边吗?
“杨小姐,你想一直站到天黑吗?”何风幽默问道。
杨之言微笑,大方坐进车里,坐到了何风的旁边。
到了延安饭店的会议厅里,陆续有嘉宾入席,何风找了个不靠前也不靠后方便随时走人的位置坐下,杨之言朱永康纷纷坐他左右两边。
虽然说这里是拍卖会,不是其他的一些社交场所,但是毕竟何风在上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就算在这里,还是会时不时有嘉宾过来与何风打招呼。
拍卖会上,何风看着一个又一个商品,无动于衷,杨之言知道他是为了画而来,什么玉器古董不打眼的,她也能理解。
“接下来,是杨传杨老的一副山水国画,起拍价两百万,每次加价两万,竞拍开始。”根据工作人员介绍。
杨之言微微侧头,“这画在杨老的众多画作里算普通的了。虽说是山水,也有云雾,太过模糊,云雾过于显眼了,反而山的巍峨气势全看不到了。”杨之言偷偷看斜后方已经举了两次手的于捷,又小声对何风说:“这画伟本科技老总于总是志在必得。”
看杨之言振振有词,“于总一直喜欢收藏玉石,不太喜欢国画。”何风轻声说道。
“曾经有过报道,她有个小男朋友。而且这个小男友是很喜欢国画,我看于总没有举牌,反而一直在举手,说明她特别想要,又怕别人看出来,暗中抬价,所以,总能听到工作人员叫价,其实是于总在拍价呢。”
听杨之言这头头是道的分析,何风很是欣赏,杨之言聪明,善于观察,说明也爱看新闻。像她这么优秀的女子,真不该窝在那么老旧的出租屋里,也不该出现在服装店里做个业务员,更不该面临离婚被分手的遭遇,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她值得拥有。
很快这画以两百六十万被于捷拿下。证明了杨之言的推断是正确的,杨之言比买下画的人还要开心,“YES”单手握紧拳头做出打气的姿势,她这一激动的手势,何风尽收眼底,杨之言也发觉自己激动过头了,慢慢收回自己的情绪,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何风虽面不改色,内心早已哈哈大笑,眼角还是有丝丝笑意流露出来,甚至眼角的皱纹都能明显看出来。
接着出现一些古董陶瓷品,杨之言知道何风对这个不感兴趣,加上自己也完全看不懂,一直看着都快打瞌睡了。
后来又有一两幅画,是其他画家著作,一幅抽象油画,一幅印象派油画,画工表现手法都很一般,杨之言摇头,她感觉,这画放在白领的家中是绝对够档次了,但是若是像何风这样的人,还差了点味道。何风前后均一言不发,静静等待好物。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一幅水墨画,画上有两朵荷花,还有蜻蜓点水,取名《清韵荷塘》杨之言前倾身子,看个仔细,从杨之言看画的态度上,何风对这画心里有几分底。
“这也是杨传杨老的画作,起拍价三百万,每两万加价,竞拍开始。”工作人员一向不做过多描述。
“这个画和刚才的完全不一样了。”杨之言略带小激动悄声说道:“你看这蜻蜓,活灵活现,再看荷花上色,不燥不艳,真有清韵的感觉,妙啊。这幅画卖五百万都不为过。”
何风示意朱永康举牌,其实当时看画册时,众多画中,他就已经看中了这幅画,他默不作声,也是想看杨之言对画的理解和自己是不是同一层次,对于杨之言的表现,可以用无可挑剔形容。
最终以三百四十万成交,杨之言更是激动,一把抓住何风胳膊:“赚大发了。”
对于杨之言这一举动,何风缓慢看自己的胳膊,再缓缓转头看杨之言,杨之言也发现自己好像,行为过度了,她速度放下自己的手,还顺便把自己抓的地方掸掸,漫不经心说道:“他们不懂画的么,为什么都不竞拍。”
“那是他们看是我在拍,有意让着我啊。”何风悠悠说道。他看下时间,“走吧。”
“走?去哪?不再看了吗?”杨之言问道。
“带你吃饭去,饿了。”何风起身整理下衣服,朱永康也迅速起身带头离场。杨之言只能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