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当立宰相之女南暮氏为太子妃,请皇上明鉴。”
德穆宣宗皇帝笑而不语,只是看向商雪霁的目光依旧带着几分柔和。
他便是那一日,在死人堆里寻找儿子的老者,只是那一日他微服出巡,并且在脸上抹了一层土,自然谁也瞧不出来。
此刻,宣宗皇帝此刻确实有爱惜商雪霁之心,但也在犹豫,该不该不想将她卷入京城复杂的政治斗争,在太子妃的定夺上,皇帝多少有些犹豫。
这孩子,就在海津当一朵富贵花多好。
局势倾斜,商雪霁却是依旧临危不乱,稳如泰山。
全场瞩目中,只见少女忽然直立起身子平手作揖,再度跪下,开口说话。
朗朗声音在大殿内环绕,却字字珠玑,清脆琳琅,似大珠小珠落玉盘。
“民女以为,侧立南暮氏为太子妃也有不妥。”
“何为不妥?说来听听。”宣宗皇帝抢先发问,大臣们就不敢乱参言了。
“因为南暮氏无故缺席了两场甄选,没有成绩,就算今日儒论大辩险胜于我,但三场下来,民女赢了两场,于情于理都在她之上。”
“那是因为令妹无故染病,故缺席两场情有可原,当今圣上金口玉言网开一面,难道你还有异议?!”
立身于前的儒林大学士南暮齐,威严冷然地回答了,“念及南暮家宰相在朝堂内所记功勋,这两场缺席也算情有可原,如是这般分值便在你之上了。”
家丑不可外扬,南暮晴是摔断腿的,但南暮齐每一句话都只说南暮得了重病。
但何曾料到,也就这个不经意的疏忽,成了商雪霁用上绝妙一棋的重大突破口。
少女于是理直气壮反问,“那这样说起来,因病缺席两场之贵女亦可上场参与甄选?”
“正是。”南暮齐哪能料商雪霁,再会出什么幺蛾子,点头回答,“天有不测,重病缠身,吾妹依旧带病参加臻选,诚意感动天,于情于理都应当。”
但却不知道他已经中了计,掉进了商雪霁的坑里。
“那好,有了大学士这番在理之言,民女这就恳请皇上,海津贵女之第三甲,也是民女的姐姐商雪婳,来京之后抱恙,今日康复,可否让她入殿完成甄选?”
南暮齐:“!”
这是怎么回事?
南暮齐当即抗议道,“岂有此理,海津第三甲乃弃权的李氏,怎么成了你的姐姐?”
“那我也想请问南暮大学士甚至南暮宰相:二甲海津御氏名落孙山,为何取代侯氏成为二甲?”商雪霁巧言令色。
“李氏弃权,便由我姐姐填补空缺,走的流程和海津御氏一样候补资格,有礼部举荐候补凭证,请圣上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