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条宽敞的石板路,来到河边。现在是枯水期,整个河床干得可以用脚走在上面。河底的沙子被烈日晒得有些发烫,赤脚踩在上面,有点灼热的感觉。只要自我突破的热情高于所在环境的温度,热情会让人不知疲惫;只要向前冲击的信心超出做事的难度,信心会让人不再失望;只要自己坚守的信念没有改变,信念会一直影响人生。
“我觉得继续下去什么也抓不到。我们不如到别的地方,也许会有收获。”
“别的地方,哪儿?”
“下面,顺着河底下去。我就不相信今天什么也捞不到。”指明方向的能力一般来自天赋。
“对,那我们下面走,直到抓到螃蟹为止。”满足各自的需求,共识一定能达成。
“好,直到抓到螃蟹为止。”
三人顺着河底向下走,又花费近一个小时,徒劳无功。三人如泄气的皮球,瘫在一块大石头上。
“今天运气真差。”同感来自共同的收获,还来自相同的失去。
“不能怪运气。说不定别人昨天就在这一段捞给螃蟹,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可能是,别的娃儿也能抓螃蟹,并不一定只有我们。”正确的思路从来不缺人支持。
“是呀。”马晓艳说。“不过我现在好饿耶,那我们回家吧。”
“回家呀,还早啦。”跃进用手放在前额挡住一些阳光,向天空望一眼。“你们看,离太阳下山还早也。我们上山摘野果子吃。”
“好耶。”
三个小孩子向山坡进发。
原本有着茂密的树林,如今露出光秃秃的山头,有一些野生的桑树,让几乎赤裸裸的山梁不再荒芜与落寞。路旁的小草,在风的吹动下不停地向炎炎烈日点头。不屈的树苗,虽然不停在阳光下摇摆,却挺直腰杆向它发出声音,任凭你肆虐,我不会低下高昂的头。正在绽开的山花,向大地展示它的美妍,把自身的芳香随风飘散到四方。
17
一阵风吹过来,酷热的感觉被带走许多,留在三个小孩子心里更多的是凉爽与畅快;拂动小女孩发际那几丝秀发,在风中摆动,自然美丽。她那红扑扑的小脸,灿烂可人;她那恬淡的笑容,好似一朵明艳的花;她银铃般的声音,直穿人的心灵。
秋生觉得如果在她的发际插上一朵小花,该是多么美啦!他马上放下手里的桑椹,向长有野花的地方走去。野花长在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旁,中间隔着长有稀松杂草的土壁。秋生极力向上跳,怎么跳也跳不高;尽力向上蹦,怎么蹦也蹦不起来;他只有在土壁上用手挖一个坑,一支脚放在里面,手抓住土壁上顽强生存的青草,想爬上去;糟糕的是那个土坑刨得太浅,脚蹬上去用力就跨掉;整个身体从土壁上滑下来,在脚踝处划起几道血痕。花儿不停在向他示意;快来吧,我是属于你的温柔与浪漫;快来吧,我是属于你的心跳与热忱;快来吧,我是属于你的真诚与勇敢;快来吧,用你细小的双臂来拥抱我;快来吧,用你幼小的心田来滋养我;快来吧,让我在你小小的胸膛徜徉;快来吧,让我在你美丽的梦中绽放。
他一边忍住疼痛一边准备再爬一次,听见跃进在喊自己。
“哥,好了,咱们走吧。”
秋生回首一看,跃进手里捧着一束野花,笑盈盈地朝小女孩走去。马晓艳开心地接过花,站在原地愉悦地笑。爱可以让美感动,美可以让爱升华。
秋生花没摘到,心有不甘,想继续试一试;又听见跃进对自己叫道:“哥,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你看风越吹越大,可能会下雨。”
他感觉风越吹越大,看了一下天空,一团乌云正在上空生成。
“走吧,很可能雨马上就要来了。”
乌云在聚集,布满了苍穹。有时如巨兽张开大嘴,想要吞噬大地的生灵;它那长长的利爪,好像即将抓住小孩子的后背,逼得三个小孩子仓皇奔走。
他们刚下完坡,走在回家的大路上,眼前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把黑压压的天际照得透亮,吓得三个小孩子惊慌失色。猛然“轰隆!”一声巨响,惊愕了三人。
三个小孩子在雷声与闪电的交织下走了没久,天空开始下雨;哗啦啦的雨不一会儿把他们淋得湿透。老天爷此时没有一点怜悯之心,雷在不时的响,闪电一直不停,风在一股劲地吹。
“轰隆!”一次巨大的雷声,再一次震慑了他们。
秋生扭头看一眼马晓艳,她已是脸色发青,双手抱在胸前打颤。三人终于找到可以躲雨的地方,那是一块比较大的石头,下面最多容下两个小孩。秋生让他们蹲在下面,自己挺身挡在两人前面。
雷在怒吼,尤如一种奇异的力量撕破天空残云发出的巨响,震颤着大地,响彻天际;乌黑的云在天际奔涌,像似要拥抱耸立的高山,覆盖零落的小树;唯有闪电不时地穿透的天穹,让灰色的白昼颤栗,给惊恐的灵魂以威慑。风在咆哮,似在告诉惊雷,它才是天地间最有力的存在;它不但能惊动万物,能追着乌云奔跑;不仅战胜闪电给与的烦恼,更能在宇宙间自在狂飙。雨在倾泻,淋透干涸的小河,让酷热无处可逃;湿透焦渴的青山,让凉意浸透胸膛;淋湿绵延的山峦,把生机一股劲的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