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君目露赞赏,对他温和道:“并无。”裴不归闻言,松了口气道:“弟子愿为师尊分忧。”
“诸位的相助之恩,本座感念于心,此五本功法,乃本座根据你们个人体质所甄选,这十年内便在山中好好修习。”大君神色自若,挥手将五本功法分别赐予,只剩下裴不归还未收到,他倒不甚在意,依旧拱手一礼。颜池欣喜若狂,这可是鸿均老祖所创功法,哪怕是天族之人都不得一见,更别谈修习了。
见涂山虞二人未上前接过,大君神色清冷,语气轻缓道:“即便你们不参与寻灵之事,亦是本座的弟子,本座既已赐下,便不会再收回。”说罢他们二人接下。见大君已无事交代,六人便齐声告退。
“无极,玄玑,你二人留下”他温和地声音传入耳中。向涂山珑做了个口型:“等我”
待他们四人离开之后,大君挥手凭空变出了一本散发着灵光的道经,和一似弯月一般的精美月轮,看不出材质,整体呈玄黑,又微微亮起莹白幽光。
“此大德真金经乃师尊所传,本座早已融会贯通,无极心思玲珑剔透,心性纯良,正适合修习此经”说罢示意裴不归接过。
又看向颜池,语气温和道:“此月轮乃为师千年前偶然所得,于我并无用处,你修炼未成,又无衬手的飞行法器,特赠于你。”颜池有些感动,这已是他赠予她的第三件法宝,默默接过月轮,郑重谢道,收回体内。在心中暗思一定要助他达成所愿,一定不能让他落到那样的下场。
与裴不归一同踱步出殿,他望向颜池神色有些复杂,颜池不解却也不问,开口向他恭喜道:“师尊对你似乎是青睐有加呢,连他修习的大经都传于你,日后你一定能够有一番大成就”
颜池笑意盈盈,恢复本来面目的她容貌本就属上乘,气质脱俗,那双清澈纯净地双眸中散发出幽幽地光彩,看的裴不归有些晃神。稳了稳心神,对她轻声道:“大君对你亦是不同。”
颜池有些愣住,她也隐隐觉察,大君似乎待她格外宽和,但她能感觉到那不是男女之情,更像是一种怜惜之意,或者还有别的,只是她并不知晓。
对他微微一笑,不再答话,殿外不远处站立着涂山虞二人,看到他们,涂山珑连忙招手,向他们走近,涂山珑双手环抱,眼含笑意,围着颜池二人打趣道:“大君特意留下你们,可是赐什么好物了?”
颜池不答她,朝涂山虞问道:“方才在大殿内你为何言考虑三日?可是有何顾虑?”既想要为他解忧,便力所能及地帮助他,至少可以劝说涂山虞。
“我涂山一族,从不轻易参与六界任何纷争,大君若只是简单的寻灵珠,虞自是愿为他助一臂之力,可虞担心此事关系重大,会牵连族人。只怕是从虞与幼妹被收为徒之时,便已经被牵连进来,所以还须得认真考虑。”他语气忧虑,俊秀的脸庞上染上淡淡愁云。
颜池望着他,一时劝慰地话也道不出口,涂山虞此人看起来温和柔软,实则内心极有主见,不是可轻易动摇之人,更何况他的顾虑也实属正常,颜池不能自私的罔顾他人之意。
只好为他考虑道:“若是不想被此事牵连,倒可以寻个理由回涂山,此时虽已确定师徒关系,但若你们不在天阙,将来有麻烦发生,也可避开。”
涂山珑一双大眼睛里盛满了期盼,摇着涂山虞的手臂撒娇道:“阿兄,有何可顾虑的,只是我俩参与而已,怎会牵连到涂山?阿兄,你难道不想和颜池他们一起嘛,阿兄”只怕是想和尧光一起罢,颜池不由想到。
他俊脸微红,望着颜池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虞与幼妹既已拜师,连功法也已收下,虞亦是知恩图报之人,即便是有风险,只要不牵连族人与幼妹,虞愿一试,只是还需得更稳妥点,三日后再答复于大君罢”说罢他牵起涂山珑之手,与她一道回院,涂山珑看着她依依不舍地往前走去。
望着涂山珑的背影,不由想到尧光,“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尧光与阿珑很像,他们很相配。”对着裴不归轻声感叹道。
裴不归轻摇了摇头,面带淡淡微笑,又朝着颜池眼含深意道:“尧光少年心性摇摆不定,只怕是连他自己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何心意”望着裴不归如同情圣一般的发言,只觉得与他甚是违和,不禁哑然失笑。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容,裴不归愣了愣,不由想到,配与不配真的与相像有关么?那他们并不是一类人,情爱一事本就如梦幻泡影,空中阁楼一般,虚幻且不真实,一触即溃。
他们二人的院落相近,两人都不多话,沉默着向前走去,告别裴不归,颜池不由想起昨日忧心之事,日后到底发生了何种变故,让她跟裴不归与大君拔剑相向,她须得格外留意裴不归的一举一动。
在天阙山内一百年,山中井井有条,大君从不曾亏待过任何凡人小妖,当初她便是听闻山中修士资源颇丰慕名而来,周围的大妖们惧大君威名亦不敢随意作乱,可见他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他就好似一轮金乌般,散发着余辉,沐浴着周围的人群。虽看起来高高在上清冷孤寂,却是心有沟壑之人。人心诡秘难测,可他不同,她看他一眼便知,他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至少在她心中是如此,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会让他落下。
飞蛾不是无知,它只是向往光明,它不惧那光明会令它粉身碎骨,因为它不想,再待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