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给马卸了车,你也躺进来睡吧。”
“好。”
叶子再返回时,背上已经被雨淋的湿漉漉的,她不敢触碰左凌丰的任何,脱下湿衣服,想着白天找人给他上了药粉、包扎了伤口,这会儿应该正是最疼的时候。
“冷吗?”
“讨厌!”叶子,故意俏皮起来。
“马,栓好了吗?”
“嗯。”
“是匹小马,不栓好就自己跑了。”
“嗯。”
“你睡着了?”
叶子顶着阵阵倦意,嗯了一声便在无声息。
左凌丰,伸出火烫的手,放在沉沉睡去的叶子身上。他还不知道叶子怀孕了,只是习惯地放在了她的小腹,是担心她冷到了又会肚子疼。
天光彻底亮透了,被饥饿搅着胃,叶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盯着车厢顶,仍然不能适应这样的突变,倒抽了一口冷气,发现自己的小腹,阵阵火热,这才想起,自己和左凌丰,如今是死里逃生的“一家三口”。
左凌丰早醒了,他一动就伤口崩开,为了让自己尽快长好,他保持着麻木的身体,一整夜不曾移动。半夜他凭着气味摸索到放干饼的布口袋,已经细细咀嚼了两块饼充饥,这会儿见叶子醒了,就将手从她身上移开,去拿干饼递给她。
叶子,咬着饼,起身。
走到车厢外,她用力呼吸着,不让自己晨吐。
“老爷,马还在,放心。”
“日后,你就叫我名字吧。”
“怎么……”
“灯塔看守人,怎么能是个‘老爷’?”
他们一路走的不是官道,因为左凌丰眼下没有官职,他能够有马车一路送他,已经是元站使用自己的权力,最大可能的帮助。
不过走小道也有好处,叶子后来发现。
她白天能拐进附近的村边,一样能讨些干净的水和食物,后来她干脆和地里的女人们说,自己男人重病在车里,让她们帮忙照看一下,她要跑去找大夫抓些药。结果,回来的时候发现,马车边围着几个女人,左凌丰在吃她们给做的鸡蛋面。
路过小胥城郊外的时候,左凌丰坚持不让叶子进城。当时已经退了热毒的左凌丰,在车厢里听到叶子问他,为何?
他,半天没说话。
左凌丰的获罪,到底是什么原因,叶子不知道,他自己已经想明白了。
他不敢将上官羽津拉进这个是非圈。
而这时的左凌丰也突然明白,几个月前上官羽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原来是因为叶子。
现在看着娇小的叶子,一身小厮打扮,赶着非常不熟练的马车,一路伺候自己的吃喝拉撒,左凌丰突然心生悔意。
原来,自己是那么的自私,以为能给叶子,最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