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到半空的时候,城外联军的营地大门终于打开,联军的士卒不紧不慢的走出了营地,缓缓的来到距离城墙五里的地方摆开阵势,然后开始准备新一天的攻势。对此,城墙之上的大唐士卒们早就已经形成了习惯,再加上五里的距离足以令对方走上很长一段时间,而城墙之上从一头到另一头只有两丈的距离,几步间便可以到达,所以他们仍旧该闭目养神的继续闭目养神,该扯淡的继续扯淡。
时间过了不久,城外联军的步兵开始出发,还是老样子五千人的步军方阵,越往前走分散的便越开,直至在距离城墙五百步的地方形成散兵阵形。这同样是城上的大唐士卒们,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的老套的、一成不变的进攻方式。只要他们不进入到连弩兵的一百六十步的射程范围,大唐的士卒们就会仍旧保持这种懒散的状态。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要轮到下一波大唐士卒来接替他们,按照城外联军往日的习惯,今天的战斗将会由接替他们警戒的士卒来完成。而现在的这两千士卒,则会在城下的军营度过这一天剩下的时光。
还有一盏茶的时间,正在城墙上执勤的士卒便要由下一组人接替,而城外正要攻城的联军距离城墙还至少有五百步的距离,城头上的大唐士卒显得越发的轻松。如果说是激烈的攻城战还能令他们多少有些紧张和刺激的话,这种只需要连弩兵扣动扳机便可以打退对方一轮又一轮的进攻,是在难以令他们兴奋起来。
就当他们将身上的冬服彻底的脱下来拿在手中,并且准备和即将来接替他们的部队进行交接的时候,忽然有站在前面的观察的士卒大声的喊道:“注意,城外有一支两千人左右的突厥骑兵正在快速的向着城墙冲过来,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正躲在后面闭目养神和扯淡,等着即将到来的交接班的大唐士卒们,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就怒了,一个个咬牙切齿的冲到了各自指定的位置做好战斗准备的同时,对着即将到来的突厥骑兵破口大骂。他们之所以会表现得如此的愤怒,是因为他们的军规中有一条就是:战斗中不允许进行轮值交接。
眼看着放个屁个功夫后,自己这些人就可以躲到军营中,继续刚才没有扯完的淡,如今却被这些突然发动冲锋的突厥骑兵给搅合黄了,尤其是已经走到了台阶口准备过来交接的那一组士卒,居然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们这群倒霉的孩子,他们又怎么会不愤怒。
实际上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对方不发动全面进攻,就一点危险都不会产生,同时也很难令他们对这种波澜不惊的战斗提起兴趣,所以他们才会因此而产生偷懒的想法。就比如说正准备接替他们的那一组人,之所以会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也是因为他们对这种既没有生命危险,更没有惊险刺激的对抗感到厌烦,有人能够替他们扛下来,他们正是求之不得呢。当然,如果是此刻的战斗非常激烈,他们虽然不能将对方替换下来,也会毫不犹豫的加入到战斗中的。这就是在生死患难中培养出来的兄弟感情。
场外的突厥骑兵并没有直冲着城下而来,而是向左侧兜了一个大圈,然后从靠近城墙拐角处斜着切了进来,这样的话可以在最大限度上避开大唐守军的连弩袭击,并且给自己一方创造出接近城墙,达到自己一方射程的目的。
这些个从马背上长大的突厥人,从懂事起便开始接触战马和弓箭,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最大保障,所以没有人比他们更加的善于骑马作战,也没有人能够在箭术上超越他们。尽管他们手中弓箭的射程普遍的都能够达到七十步开外,但是为了达到伤敌的目的,他们还是冒着对方连绵不断的箭雨,冲入到六十步的距离,并且来开手中的弓箭予以还击。
大唐士卒从双方开战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伤亡,终于出现在这群拼死突入到城墙附近的突厥骑兵手中,之前死于对方投石车下的大唐士卒纯属意外,而且他们当时并没有在城墙之上,严格地说算不得战场伤亡。这就好比是上班的途中遭遇车祸,很难将其归入到工伤的范畴当中去。
在城外突厥骑兵拼死拉动弓弦,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会一支接着一支的射出手中的箭的攻击下,有上百名大唐的士卒中箭倒地。之所以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出现如此重大的伤亡,一是因为对方的这次攻击非常的坚决,根本就不顾及个人的生死安危,这二就是连日来的联军进攻都显得有气无力,从而使得大唐的士卒多多少少的都变得有些疏懒,认为在己方躲在城墙后面的情况下,对方根本就不可能对己方构成威胁,从而没有认真的执行规避动作,以至于伤亡数量远远高于正常值。
很快的,突厥的骑兵便从城墙拐角处冲到了城门附近,当他们射出手中最后的一轮弓箭后,迅速的催马奔向本方的阵营。
而大唐的连弩兵尽管拼命的射出手中的弩箭,也不能将他们全部都留下来,以给己方伤亡的兄弟们报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