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看他会说什么。”
“行,我尽量。”
里河要先在心底里打好草稿后才能把话说得不那么颤抖,她和周玮不熟,带着点质问的话要壮一壮胆才能说得出口。
放了学,子妍在班门口冲她喊了个加油后就走了。里河装作在座位上磨蹭找东西,等着周玮从他座位上起身。
不出子妍所料,他今晚还是和那个娇俏的女生一块走。里河小步跟了一会后就走到了他们旁边。
“嗨,好巧啊。”里河先出招。
“哦,”周玮吓了一跳,“里河,你怎么在这?”
“我回宿舍啊。”不怪里河回答的没营养,是他问的问题太笨,“这位是?”
“她?是我妹妹。”
“啊原来是你妹妹。”这样说来好像蛮好理解的,哥哥在黑夜护送妹妹回宿舍?周玮的形象在里河心中高大了一丢丢。
但里河没忘记子妍交给她的任务“可是子妍看到了好几次你们这样一块走了,你没什么想跟她说的吗?”
“没有啊,她真的是我妹妹,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
他的表情有点错愕和委屈,加上之前跟踪的发现,里河快要相信他了。
“你帮我跟子妍说嘛,是她想多了。”周玮又添一句,“我们真的没什么的。”
里河在第二天上午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子妍,她从子妍沉默的脸上猜不透她现在的心情。末了,她说“辛苦你啦,里河。不过接下来还是要麻烦你继续帮我盯着他。”
里河猜周玮或许已经安慰了她,但她看起来还是很需要安全感,那么“没问题,我继续帮你”。
里河在和春十以及程珂聊天时时常提到子妍和周玮的事情,她们也会发表一些不痛不痒的语气词和根本帮不上忙的观点。
里河想,在青春期初期发生的这些事情,于你于我都太浅了些,我们道行不够,得到的信息也简单且幼稚,当下大哭的事情在多年后想起来或许会觉得可笑。但即使是当下最细微敏感的一个点,也能让我们觉得天塌下来了一般,因为青春本就是件捉摸不透的事情。
里河预感到事情的终结是子妍再一次在晚上放学后把她叫出去,“那个女生是不是你们班的?”
里河仔细一看,圆润的后脑勺和那个眼熟的书包“是我们班的。”她熟悉,就是春十。
“你去帮我问。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好。我等会就去。”里河也觉得纳闷,她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等她追上前面的两个人,他两个都对突然出现的里河感到惊讶。
“你们两个怎么走这么近了?”里河脸上冷冷的。
“她舍友让我帮忙送她回去。”周玮脸上写着坦坦荡荡。
“是这样的里河,”春十也帮腔,“我舍友今晚有事先走了,我也不知道她拜托了周玮把我送回去。我们两个没那么熟的,你别让子妍误会了。”里河跟她说过子妍和周玮的事,她一定要解释清楚。
“子妍问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里河还是说了这句话。
“真的没有啊,你不也知道吗?我和她根本不熟的。”周玮指指春十。
里河确实知道,他两个在班里根本没怎么说过话,这样解释倒也对。
“那你没有什么想让我带给子妍的吗?”里河还是坚持。
他想了想,“没有,你到时候帮我解释解释吧。我怕她误会。”
“行。”里河先她们一步走了。奇怪,树上剩的叶子不多了,怎么还是哗啦啦地响,响得她心烦。
等到里河又一次替周玮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我敢打保证,他们是清白的”最后一句说完后,子妍冷漠地说“好,我知道了”。
那天正好是双十一,购物大战还没被高中生熟知。第一节的晚自习下了课,里河看见周玮出去,又垂头丧气地回来。
第二节晚自习下了课,子妍在门口朝她招手,里河起身出去。
“我跟他分了。”子妍轻松地说。
“你怎么说的?”里河十分惊讶,这段日子说长不长——短短一个月在属实不长,说短也不短——从穿短袖到穿了厚棉衣。
“我说,你真的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吗?他很无奈地说‘没有’,我说‘那好,祝你光棍节快乐’”她脸上有一股笑意,“然后我就很潇洒地转身,走了。”
骨子里带着点文艺的人分手也要挑个值得发挥和纪念的日子,那天子妍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起码以里河当时的功力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她好像终于得到了一份很大的宽慰和解脱,里河看着她的脸,想起子妍之前一直在她耳边哼唱的歌:
我竟然没有掉头
最残忍那一刻
静静看你走
一点都不像我;
原来人会变得温柔
是透彻地懂了
爱情是流动的
不由人的
何必激动着要理由;
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
不是骗我
很爱过谁会舍得
把我的梦摇醒了
宣布幸福不会来了;
用心酸微笑去原谅了
也翻越了
有昨天还是好的
但明天是自己的
开始懂了
快乐是选择。